记得最初,我很疼惜她。
怕她敏感多思,给她的吃穿用度于我无异,甚至更好。
这结果呢?她却搬弄是非,抢走了我的家人。
就像现在,楚芸儿眼眸微转,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要是心中不快,我不搬就是了,何苦为难我的下人。”
哥哥听后,冷眸扫过来:
“是小弟吩咐人搬的,你胡搅蛮缠什么?简直是市井泼妇做派,像什么样子!”
好一个狗仗人势,好一个是非不分。
还好,这种不可理喻的家人,我已经不在乎了。
指尖一松,已经断裂的狼毫笔掉在地上。
我不管其他人惊愕的反应,大步离开。
哥哥目光落在被毁的笔上,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大概是记起那是他送我的礼物,心中难得升起一丝愧疚。
第二天,哥哥派小厮送来了新的狼毫笔。
我让丫鬟杏儿退回去,不一会儿却见她怒气冲冲地回来。
“小姐,大少爷转头就把东西送给了表小姐,还说您本来也配不上这么好的笔,拿了也是浪费,气死我了!”
我平静地给她顺了顺后背。
“气什么?别忘了府里管家的是我。”
“若实在气不过,各院想要拨钱买东西,直接回绝了便是。”
刚刚还气鼓鼓的小姑娘,听完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真的可以吗?”
我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当然可以。”
小姑娘高兴地蹦了起来。
“小姐,你终于想开了!我这就去吩咐下去,这个月他们休想再来拿钱!”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自己院里躲清闲。
可总有人看不过,要来讨嫌。
一大早,我就被门外喧闹的声音吵醒。
疑惑着开门,发现一众下人早早地候在院里。
领头的老嬷嬷见我出来,故意抬高声音:
“大小姐可真能睡,人家表小姐天不亮就去夫人院里请安了。”
嘲讽的话,明里暗里都在指我不孝。
可明明是母亲嫌我碍眼,免去了每日的请安。
不想多做纠缠,我冷淡开口:
“有什么事?”
嬷嬷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表小姐的古籍字画比较多,需要定期晾晒。”
“夫人说了,大小姐这院子阳光最好,适合给表小姐放字画,所以还请大小姐搬到偏院去。”算算日子,想来也住不了几天。
我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杏儿。
“不过是个院子,搬就搬吧。”
“小姐!”杏儿急切地叫了一声,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先陪我收拾东西吧。”
嬷嬷脸上虚伪地笑着,眸底却满是倨傲:
“那就劳烦大小姐搬快些,今日阳光正好,别耽误了表小姐晒书。”
她说得对,晌午的日头正好。
可却照不进这偏僻小院,望着院里的冷寂荒凉。
杏儿心疼地为我拢了拢披风,认命般低头准备收拾。
我拦住她:“别收拾了,先休息。”
只是暂住而已,何必白费力气。
申时,我刚理清最后一笔账。
杏儿怀抱着一个精致木匣,语气欢快地跑进屋。
“小姐,看我发现了什么!也不知是谁让我们院里的,还带着一封给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