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信纸,只有寥寥几个字:
“夫人且等我休整,明日亲自登门迎娶,这是赔礼。——魏云川”
我一愣,随即双颊泛红。
还没成亲,叫什么夫人!
看来这魏将军,并不像传言般冷酷无情?
我将信纸收在一边,好奇地打开木匣,里面一副白玉算盘。
算珠打磨得极其光滑,指尖传来微凉温润的触感。
我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小弟一脸怒气地闯进来。
“沈昭禾,你都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抢芸儿阿姊的东西!”
不等我反应,紧随其后的哥哥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眉头紧蹙地看向我:
“昭禾,母亲送给芸儿那只镯子不见了。”
那镯子我有印象,水头极好,是母亲压箱底的宝贝。
最难的时候,我操劳过度高烧不退,她都不曾拿出来帮我请大夫。
前几日,母亲却当着大家的面,拉着楚芸儿的手给她带上。
“我们芸儿的手腕白,戴这镯子最是合适不过,不像有些人,整天碰那铜臭之物,粗鄙不堪。”
当时我就在角落,沉默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收回心神,我低头把白玉算盘放进木匣,声音冷了下去。
“不见了就去找,来我这里嚷什么?”
小弟沉不住气地呛声:
“别以为今日都忙着帮阿姊搬书,就没人看见了。”
“有人看见杏儿鬼鬼祟祟地从阿姊的房间出来,除了你指使的还能有谁?”
一旁沉默的哥哥,也叹了口气:
“昭禾,现在把镯子还回去,我不会惊动其他人。”
我以为早就凉透的心,又涌上阵阵酸楚。
一母同胞的亲人,竟是这般想我。“还替她遮掩什么?”
小弟吩咐着身后的人:“给我搜!各处都仔仔细细搜干净!”
我霍然起身:“我的房间岂容你们……”
话未说完,旁边两个粗使婆子得了小弟眼色,上前死死架住我。
我看着几个小厮丫鬟涌进,屋内响起一片翻箱倒柜的声音。
衣裙被扯出,妆匣被打开拨弄,首饰散落一地……
不过一盏茶的丰富,屋内被翻得一片狼藉,却什么都没找到。
我看向站在门口的兄弟二人,他们面上均不好看。
大抵是被我看得心虚,小弟冲我怒目而视:
“你院里的人天天出府,一定是早就拿出去卖了!”
说着,他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拖。
“芸儿阿姊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走!赶紧带我出府取回来!”
我被他拽手腕生疼,拖拽着往外走去。
父亲和母亲也被惊动了,身后跟着眼圈通红的楚芸儿。
“昭禾,”父亲脸色阴沉,语气威严:“把东西还给芸儿,莫失了体面。”
母亲皱眉不满道:
“我就知道!商贾之道沾染久了,沈家的门风迟早要被你败光!”
楚芸儿适时地抽噎一声,善解人意般开口:
“姨母别动怒,许是表姐一时想岔了,那镯子本就是沈家的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就别再怪她了。”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软刀子,扎得我体无完肤。
看着面露失望的父母,我声音干涩:“我没拿。”
“还在狡辩!”父亲怒吼:“不是你还能有谁?还不成是芸儿自己诬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