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有吃的?而且,她好像知道米有问题?
心里那股沉甸甸的负罪感,忽然轻了一点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冷饭包轻轻放在了她的门墩旁边,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悄地溜回了家。
父亲的鼾声依旧。我小心翼翼地躺回他身边,尽量不碰到他。他的身体似乎比平时更沉,睡得更死。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2、米、肉与死寂
我被母亲拖回家,院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乱哄哄的声响。但那声音好像还黏在耳朵里,赶不走——狗蛋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嚎、男人们下水捞人的扑腾声、还有后来那种压抑的、混乱的低语。
母亲的手一直在抖,她把我按在凳子上,自己去灶房烧水。水烧开了,她也没用,只是盯着跳跃的火苗发呆。锅里咕嘟咕嘟地响,白色的水汽涌出来,弥漫在低矮的灶房里,味道和父亲身上的泥腥气混在一起。
父亲很晚才回来。他进门时,带进一股更深重的寒意和那股铁锈似的味道。他没点灯,摸黑脱掉湿透粘腻的鞋子和外裤,直接扔在了院子的角落里。黑暗中,他沉默地像一尊移动的山影。
我蜷在床铺最里面,假装睡着,能听到他用冷水冲洗身体时,那压抑着的、短促的吸气声。
然后他躺下,几乎是立刻,就发出了沉重得不正常的鼾声。那鼾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时而急促,时而漫长地停顿一下,听得人心慌。母亲在他身边一动不动,我知道她也没睡。
那一夜特别长。村子也格外安静,连狗叫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