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陈桉还是跟着她去了图书馆。夕阳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将书架染成金色。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林未晞拿出数学笔记，陈桉则心不在焉地转着笔。
“这里，三角函数的基本公式你还记得吗？”林未晞指着笔记上的内容问。
陈桉瞥了一眼，“不记得了。”
林未晞深吸一口气，“那我们从头开始。”
2 心墙崩塌
补习过程中，陈桉大部分时间沉默寡言，但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让林未晞感觉到他其实没有完全放弃学习。只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全心投入。
一个月后的物理实验课上，分组名单贴出来时，林未晞发现自己与陈桉、顾屿以及许明月分到了一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实验内容是测量电流电压关系。四个人围在实验台前，气氛尴尬。
“我负责记录吧。”陈桉用他没受伤的右手拿起笔。
“那我接线。”顾屿说。
许明月和林未晞对视一眼，松了口气。至少他们愿意合作了。
实验进行到一半，需要同时读取两个电表的数值。顾屿喊了一声“现在”，陈桉迅速记录下数据。那一刻，他们之间的默契仿佛又回来了。
但好景不长，在分析数据时，两人产生了分歧。
“明显是线性关系，斜率就是电阻值。”顾屿指着图纸说。
“最后一个点偏离直线太多，可能是测量错误。”陈桉反驳。
“那是因为电压升高后电阻发热导致的，不是测量错误。”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测过。”
话一出口，陈桉就后悔了。顾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是，我没受过伤，没休过学，所以没资格发表意见是吧？”
实验室突然安静下来。许明月紧张地抓着林未晞的胳膊。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桉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屿直视着他，“陈桉，那场车祸不是我造成的。你为什么一直怪我？”
陈桉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没有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天是我非要骑那条近路，是我没注意红灯。”陈桉的声音颤抖着，“你差点因为我死了，你知道吗？”
顾屿震惊地看着他，“所以你这大半年是在自责？然后还躲着我？”
“我以为你会恨我。”
“我怎么可能恨你？你是我兄弟啊！”
两人对视着，多年来的隔阂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林未晞看到陈桉眼中闪着泪光，而顾屿已经伸手抱住了他。
“傻瓜。”顾屿的声音也哽咽了，“你才是最大的傻瓜。”
3 初雪告白
实验课后，陈桉变得开朗了许多。他开始主动参与课堂讨论，与顾屿的友谊也恢复了往日的亲密。但林未晞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十月中旬，学校照例举办秋季运动会。这是高三最后一次参加集体活动，大家都格外重视。
许明月报名了女子800米，每天放学后都在操场练习。林未晞经常陪她，坐在看台上写作业，偶尔抬头为她计时。
“未晞，你看那是谁？”一天傍晚，许明月突然指着跑道另一端。
林未晞抬头，看见陈桉也在跑步。他的左手已经拆了石膏，但动作仍有些不太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