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地弹开时，林悦捏着面试通知的手指泛了白——轿厢内壁没贴广告，倒印着几行朱砂字：“黄泉路33层，非灵媒者慎入”。
穿灰布褂子的电梯工佝偻着背，枯瘦的手在按钮上敲了敲，声音像生锈的铁门轴：“姑娘，第一次来‘阴阳传媒’？”
“您……您这按钮怎么标的是黄泉路？”林悦往退了半步，后腰撞到身后的金属栏，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电梯工突然抬起头，眼窝是空的，只剩两个黑洞：“不然呢？咱这儿客户都在地下办公，总不能标‘负33层’吧？”
林悦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时，电梯已经开始下坠。失重感没持续多久，门再次打开，扑面而来的不是写字楼的冷气，而是一股烧纸钱的焦糊味。
“新来的实习生？”穿职业装的女人嚼着口香糖走过来，指甲涂得乌黑，“我是前台阿梅，先跟你说清楚，茶水间的纸杯别随便用——上次有个新人拿错了，喝的是地府客户剩的孟婆汤，现在还在人事部哭着找记忆呢。”
林悦攥着背包带点头，跟着阿梅往会议室走。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都贴着黄符，有的门缝里渗出血红色的光，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人在喊：“这个往生套餐的文案必须改！阎罗王说不够喜庆！”
“到了，”阿梅推开会议室门，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这是创意部的同事，你先在这儿等总监，他去接地府的客户了。桌上有份提案，你先看看，等会儿说不定要你发表意见。”
林悦坐下时，指尖碰到文件袋，冰凉得像摸了块墓碑。她打开一看，标题写着《地府2024年度往生套餐推广方案》，配图是个印着“买一送一”的棺材。
“这是……恶搞提案？”林悦皱着眉，从包里掏出笔，“标题太直白了，得加点温情元素，比如‘给逝去的亲人一个温暖的归处’……”
她刚把修改意见写在 margins 上，会议室的灯突然灭了。一阵阴风卷着纸钱吹进来，正中间的空椅子上，凭空出现了一口黑木棺材。
“谁改的方案？”棺材盖“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官服的男人坐起来，脸是青灰色的，“本判官刚跟阎罗王汇报，说文案改得接地气，结果你们这儿直接改了核心卖点？”
林悦吓得站都站不稳，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袖口别着朵红色的花，长得极好看，只是眼神冷得像冰。
“判官大人，”男人走到棺材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骨制钢笔，笔尖在方案上一点，火焰突然窜起来，把文件烧得只剩灰烬，“实习生不懂规矩，我代她赔罪。”
“苏然总监，”判官眯起眼，“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再出岔子，阎罗王就要取消合作了。”
等判官带着棺材消失，林悦才敢喘气：“您……您是创意总监苏然？刚才那是……”
“地府的客户，”苏然转过身，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在灵域广告界，每个标点符号都可能要你命。你刚才改的不是文案，是地府的往生规则——要是判官没及时发现，现在你已经被拖去填忘川河了。”
林悦的脸瞬间惨白：“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是普通广告……”
“普通广告会让棺材出现在会议室？”苏然打断她，目光落在她的背包上，“你能看见刚才的判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