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老警察一脸为难，他清了清嗓子说：“陈大爷，陈大娘，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目前，赵女士只是关系人，不是嫌疑人。我们今天来，是接到了你们的报警，说……赵女士精神状态可能不太稳定，想过来看看。”
“她何止是不稳定！她就是疯了！”婆婆指着客厅中央，“她跟我们说，说陈阳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给吃掉了！你们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我看她就是为了掩盖罪行，胡编乱造！”
我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最深的恐惧不是来自那道诡异的“边界”，而是来自这些我曾经以为是亲人的人，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将我钉在耻辱柱上。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受害者，而是一个恶毒的、精神失常的凶手。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忍不住辩解，声音却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听起来更像是疯子的狡辩。
“你还敢说！”公公气得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就要朝我砸过来。
苏云安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陈先生！冷静！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那是我和陈阳在海边的合影，此刻，我灿烂的笑脸和陈阳模糊的身影，都被碎裂的玻璃割得支离破碎。
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直属上司。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接通：“王总……”
“赵雅，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电话那头，王总的声音冷漠又公式化，“公司不需要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还可能牵扯进刑事案件的员工。你来办一下离职手续吧。”
“不……王总，你听我解释……”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失踪的丈夫，咄咄逼逼的公婆，怀疑的警察，现在，连工作也丢了。我的世界，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崩塌了。
我无力地瘫软下去，如果不是苏云安扶着，我可能已经跪倒在那片玻璃碎片上。
婆婆的咒骂，公公的指责，警察的盘问……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我的目光，穿过眼前这群面目狰狞的人，落在了那道无形的“边界”上。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它似乎……在“享受”这一切。
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我的孤立无援……都成了它的养料。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在轻微地“嗡鸣”，像一头吃饱喝足后发出满足呼噜声的野兽。
它在因为我的不幸而变得更强大。
“够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客厅里的闹剧。
是苏云安。
他一直平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怒火。那不是一个侦探的冷静，而是一个战士的愤怒。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煞气，让我的公公婆婆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你们是想把她逼死，还是想找到你们的儿子？”苏云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果想找到陈阳，就全都给我出去！你们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