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陈阳会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最好的结果,他会被排泄到某个未知的空间。最坏的结果……”苏云安顿了顿,“他会作为‘养料’,被彻底分解,成为这个‘概念’的一部分。”
我的血都凉了。
“不!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消失!”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问题,他都是我的丈夫,是我爱过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怪物吃掉!
“林侦探,求求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苏云安沉吟了片刻:“既然它是以‘关系’为基础的,那我们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什么意思?”
“它在削弱、抹除你们的关系。那我们就‘加强’它。”苏云安的眼睛亮得惊人,“用更强烈的‘概念’去对抗它!用你们之间最深刻、最牢固的‘记忆’和‘情感’,去冲击它!”
这个想法,大胆,疯狂,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
“怎么做?”
“把你们所有承载着共同记忆的东西都拿出来。情书,照片,一起旅行买的纪念品,他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所有的一切!”
我立刻行动起来。我翻箱倒柜,把我们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全都搬到了客厅。
大学时的情书,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第一次旅行在海边捡的贝壳;他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我买的那条廉价但意义非凡的项链;还有我们满满几大本的相册……
我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摆放在“边界”的前方,像是在构筑一道对抗虚无的堤坝。
苏云安则在一旁,用笔和纸飞快地记录着什么。他在绘制一张客厅的平面图,并且标注了“边界”的精确位置。
“赵女士,你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把它们摆出来。”苏云安放下笔,严肃地看着我,“你需要去‘激活’它们。触摸它,回忆它,把当时的情感,原原本本地‘再现’出来。”
我点点头,走到那堆记忆的遗物前,深吸一口气。
我拿起那条项链,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我想起了那个夜晚,陈阳把它戴在我脖子上时,他眼神里的紧张和爱意。那时的我们,相信未来有无限可能。
我拿起一本相册,翻开。照片上,年轻的我们笑得无忧无虑。我对着那片虚空,开始讲述照片背后的故事。
“这是我们毕业旅行时在山顶拍的,那天我们为了看日出,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这是我们刚搬进这个家的时候,你刷墙,弄得满身都是油漆,像个大花猫……”
我的声音,起初还带着颤抖,但随着回忆的深入,渐渐变得平稳而坚定。我沉浸在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里,试图用这些温暖的碎片,去对抗那片冰冷的虚无。
就在我讲到我们在巴黎铁塔下接吻的故事时,异变陡生!
我面前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起来!一阵刺耳的、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噪音,在我脑中炸响!
“有效果了!”苏云安激动地喊道。
然而,我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那些美好的回忆,在冲击“边界”的同时,也像潮水一样反噬着我。我的脑子针扎一样疼,那些幸福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