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井...”老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回来了...要报仇...我们都有罪...”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痉挛掠过郝父全身,然后他突然指向窗外,发出凄厉的尖叫:“她在那儿!在看着我们!”
郝富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窗外井边,一个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等再回头时,郝父已经断气了,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葬礼简单而匆忙。村民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都想远离郝家宅院和那口井。只有赵伯留下来帮忙料理后事。
“你爸走得不安详啊。”赵伯叹息道,眼神闪烁。
郝富贵直视着他:“赵伯,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井里到底有什么?我爸临死前说‘我们都有罪’,是什么意思?”
赵伯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在外地上学,不知道也正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惊恐的喊叫声:“又死人了!井边又死人了!”
郝富贵和赵伯冲向井边,只见几个村民围在那里,面色惨白。井边的地上躺着一具男尸,浑身湿透,像是泡了很久的水。最可怕的是他的表情——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东西。
郝富贵注意到死者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那是一小块蓝色的布料。
而更令他心惊的是,井口的石栏上,清晰地印着几个手印——苍白、浮肿,还滴着水。
赵伯突然跪倒在地,喃喃自语:“开始了...她又开始杀人了...”
2 十年前的血案
回到郝家老宅,赵伯的手仍在发抖。郝富贵给他倒了杯热水,老人双手捧着杯子,热气蒸腾而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温度。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赵伯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莲。人长得水灵,心眼也好,就是命苦。父母早亡,跟着奶奶长大。十八岁时,奶奶也走了,就剩她一个人。”
郝富贵隐约记得这个名字。记忆中是个总是低着头、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孩。
“后来呢?”他问。
赵伯的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后来村里来了个地质队的年轻技术员,姓林。小伙子一表人才,嘴巴又甜,没多久就把小莲的心给俘获了。两人悄悄好上了,经常晚上在井边约会。”
老人喝了口水,继续道:“本来是一段好姻缘,可是...可是那技术员不是个东西。他有未婚妻,城里人,家境好。他不过是下乡来镀层金,顺便找个乐子。”
郝富贵的心沉了下去:“小莲发现了?”
“岂止发现。”赵伯苦笑,“她怀上了。去找技术员,对方却不认账,还说她不知廉耻,诬陷好人。那时候未婚先孕是天大的丑事,小莲被全村指指点点,连门都不敢出。”
“技术员呢?”
“跑了!任务期满就回城了,留下小莲一个人面对一切。”赵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那时候你爸是村长,村里几个老人一起商量怎么办。有人说送她去外地亲戚家躲躲,有人说出钱打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