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突然停住了，脸色惨白。
“后来呢？”郝富贵催促道。
“后来...后来有一天晚上，几个年轻人喝醉了酒，跑到小莲家闹事。他们说小莲败坏了村子名声，要给她个教训...”赵伯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那晚...那晚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郝富贵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什么可怕的事？”
“第二天，小莲的尸体在井里被发现了。”赵伯老泪纵横，“官面上说是自杀，但村里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简单。葬礼都没办，草草埋在了后山乱坟岗。”
屋里一片死寂。郝富贵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临死前会说“我们都有罪”。
“那几个年轻人是谁？”他沉声问。
赵伯摇摇头：“名字我不能说。但自从那天起，怪事就开始了。先是井水变得浑浊，有股怪味；然后是晚上总能听到井边有人唱歌，正是小莲生前常唱的那首；接着是参与过那晚事情的人相继出事...”
“怎么出事？”
“有的失足落井，有的在井边突发心脏病，有的...总之都死了，而且死前都说自己看到了小莲从井里爬出来。”赵伯抓住郝富贵的手，“富贵，你爸之所以病这么重，是因为上周是他第一个发现井边又出现蓝衣服的...”
郝富贵感到一阵恶心。他没想到自己平静的家乡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罪恶。
那天晚上，郝富贵梦见了小莲。不是恐怖的形象，而是一个穿着干净蓝布衫的姑娘，站在井边对他微笑。她伸出手，指向村后的乱坟岗，然后指了指井，最后指向郝家老宅的地下。她的嘴唇蠕动，郝富贵清楚地听到三个字：“找真相。”
郝富贵惊醒后，决定去乱坟岗找小莲的坟。
乱坟岗在村后山的背阴处，荒草萋萋，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墓碑。郝富贵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块没有名字的简陋木牌，上面系着一条已经褪色的蓝布条。
坟前似乎有人来过的痕迹——几支燃尽的香，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郝富贵正疑惑着，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影迅速躲到树后。
“谁在那里？”他喝道。
一个瘦小的老妇人慢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香。郝富贵认出这是村里的神婆王奶奶，小时候常给他讲鬼故事吓他。
“王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老妇人叹了口气：“给小莲上炷香。造孽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安息。”
郝富贵急忙问：“您知道当年真相，对不对？小莲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奶奶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你真想知道？知道了就可能送命，像那些人一样。”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郝富贵坚定地说。
王奶奶点点头，压低声音：“那晚去小莲家闹事的，有五个人。现在死了三个，还剩两个。小莲不是自杀，是被活活淹死在井里的。她的怨气太深，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了。”
“剩下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你赵伯的儿子赵强，现在在城里打工，躲过一劫；另一个...”王奶奶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郝富贵身后，脸色骤变，“快跑！它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