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指尖刚触到表壳,一阵轻微的刺痛又传了过来,比昨天更淡,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林念皱了皱眉,把怀表拿起来,对着晨光仔细看——表背的“火”字刻得很浅,笔画边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刻意摩挲过无数次。她想起外婆遗物里那半块烧黑的布,布角的“火”字也是这样的笔画,连刻痕的深浅都有些像。

“难道真的有关系?”林念喃喃自语,把怀表放回原位,转身去给柜台后的小香炉插檀香。香炉是外婆留下的粗陶的,表面有几道细小的裂纹,林念每次插香时都会格外小心——外婆说,檀香能安抚旧物的“情绪”,也能让念想传得更远。

香刚插好,门口就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带着怯生生的停顿。林念抬头,看到一个穿校服的女孩站在门口,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书包带的接口处缝着一块小小的补丁,显然是用了很久。女孩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偶,布偶的身子是浅粉色的,脸破了一个洞,露出里面的棉絮,右眼的黑色纽扣掉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针脚,缝线处还渗出淡淡的红色,像水渍,又像干涸的血迹。

“姐姐……你这儿,能修布偶吗?”女孩的声音小小的,带着没压下去的哭腔,说话时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的补丁。

林念连忙招手:“进来吧,外面还凉。”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小椅子,放在柜台前,“你先坐,慢慢说。”

女孩抱着布偶,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布偶被她护在怀里,像护着什么珍宝。她低头摸了摸布偶破掉的脸,声音更轻了:“这是妈妈给我缝的,我叫它‘粉团子’。妈妈走的时候,我才三岁,现在我上初二了,一直抱着它睡。”

林念看着布偶,心里软了软——她小时候也有个外婆缝的兔子布偶,后来弄丢了,难过了好几天。“粉团子怎么破的呀?”

“昨天晚上,我梦到妈妈了。”女孩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布偶的身上,“梦里妈妈说‘粉团子哭了,你帮它擦擦眼泪’,我一醒,就看到粉团子的缝线处渗出血水,脸也破了……我问它怎么了,它好像在哭,说‘没护住你’。”

女孩的话让林念心里一紧。她伸出手:“能让我看看粉团子吗?我试试能不能修好。”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把布偶递过来。林念的指尖刚碰到布偶的缝线,一阵强烈的刺痛突然顺着指尖窜上来,比怀表那次疼了好几倍,像有团小火苗在手臂里烧。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指尖的刺痛还在蔓延,连带着心口都发闷。

“姐姐,你怎么了?”女孩紧张地问,伸手想把布偶拿回来。

“没事。”林念稳住心神,指尖的刺痛慢慢缓和,“只是有点扎手,我找些线,把它的脸缝好。”她转身从工具箱里翻找——外婆留下的线轴装在一个旧铁盒里,有各种颜色,林念特意挑了和粉团子身子一样的浅粉色线,又找了一颗黑色的小纽扣,和布偶剩下的那颗一样大。

外婆以前缝布偶时,总说“线要选和身子配的,纽扣要选圆的,不硌孩子的脸”。林念捏着针线,学着外婆的样子,先把纽扣缝在布偶的右眼位置,针脚走得细细的,线结藏在布偶的里面,不硌手。缝到破掉的脸时,她的指尖又传来一阵温热,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