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并不完全匹配。
但就在我按下去的瞬间——
咔哒。
一声沉闷的机括响动从床下传来。
整个矮床猛地向下一沉,然后悄无声息地侧滑开半尺,露出底下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泥土和某种更深邃腥气的风,猛地从洞口中倒灌出来,吹得我几乎窒息。
洞口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那疯狂的捶打声、撞击声、还有我“弟弟”凄厉到变形的哭喊尖叫,在身后达到了顶点!
“哥哥!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
门板发出最后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我不敢回头!
6 6 地底蜂巢
纵身一跃。
那股冰冷的、带着陈腐腥气的风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将我拽入黑暗。
下坠。
短暂得令人心悸,又漫长得足以让恐惧在脑中炸开无数狰狞的图案。
砰!
我重重摔落在什么坚硬潮湿的东西上,肺里的空气被猛地挤压出去,眼前金星乱冒。那本日记脱手飞出,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响。
头顶上方,洞口的光线急剧缩小——那沉重的木床正轰隆隆地复位!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被彻底掐灭,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与此同时,地面上那疯狂的捶打声、撞窗声、还有那用我弟弟声音发出的凄厉哭嚎,瞬间变得沉闷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棺盖。
它们……进不来?
不。
不是进不来。
在那死寂的、几乎将我耳膜压碎的绝对黑暗里,一种新的声音,缓慢地、粘稠地渗了进来。
是咀嚼。
是舔舐。
就在我头顶正上方,隔着一层木板和泥土。巨大的舌头刮擦着地板,发出湿漉漉的啪嗒声,利齿啃咬着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它们在我刚刚逃离的小屋里,贪婪地舔食着……舔食着那些滴落的蜂蜜?还是……在搜寻着我的气息?
我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胃里那甜腻到发苦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过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小时?
头顶的声音渐渐低伏下去,变成了某种满足般的、低沉的呼噜声,仿佛两头巨兽趴在我的小屋里陷入了沉睡。
但它们还在上面。我知道。
我颤抖着,试图在黑暗中辨认方向。空气里那股陈腐的腥气更浓了,混合着泥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微弱的甜臭。
我必须找到那本日记!
我四肢着地,像盲人一样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摸索。指尖触到的尽是湿滑的苔藓和硌人的碎石。每一次摩擦声在我听来都如同惊雷。
终于,我的手指碰到了一点粗糙的纸质边缘。
我猛地将它抓回怀里,像是抱住了唯一的救命符。
没有光。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靠着冰冷的土壁,剧烈地喘息,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复。必须适应这黑暗。
渐渐地,极致的黑似乎褪去了一点。并非看到了什么,而是一种感觉。空气的流动,远处细微的……滴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