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雪终年不化，山脚下的村民都说，那山上住着吃人的鬼，还有渡人的仙。
李老四偏不信这个邪。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他背着猎枪，踩着厚厚的积雪，一头扎进了长白山。
村里人都劝他：“老四啊，这时候上山，不是送死吗？山鬼正饿着呢！”
李老四啐了一口唾沫：“我儿子等着人参救命呢！怕什么鬼？”
他的独子病了大半年，咳血，消瘦，城里大夫摇头说没救了，除非能找到百年老参吊命。李老四卖了家里最后一口猪，买了子弹和干粮，非要上山搏一搏。
雪越下越大，山路早已被覆盖。李老四凭着记忆往深山走，脚下一滑，摔进了一个被雪掩盖的山沟里。等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右腿钻心地疼，怕是摔断了。
“救命啊！有人吗？”李老四嘶哑地喊着，声音被风雪吞没。
忽然，远处有一点光亮，幽幽的，像是灯笼。
“喂！那边有人吗？”李老四拼命喊道。
那光亮飘近了，是个提着灯笼的白衣人。那人面容模糊，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你摔伤了？”白衣人的声音飘忽不定。
“是啊，大哥，帮帮我，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救命呢！”李老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白衣人蹲下身，摸了摸李老四的腿。他的手冰凉刺骨，李老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骨头断了，我背你去个地方避避风雪吧。”白衣人说罢，轻易地背起了李老四这个壮汉，走在雪地上竟不留脚印。
李老四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村里人说的山鬼。山鬼能幻化人形，引诱迷路的人，吸食他们的精气。
“大哥，您...您是这山里的？”李老四颤声问。
白衣人轻笑：“我在这山里住了很久了。”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山洞。洞内出奇地温暖，石壁上挂着些草药，角落里堆着些干柴。
白衣人帮李老四接好腿骨，用木板固定，又拿出些草药捣碎敷上。
“谢谢大哥救命之恩！”李老四感激道，“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叫我白五就好。”白衣人说着，生起火，煮起一锅热汤。
汤滚了，白五盛了一碗递给李老四。李老四饿极了，接过来就要喝，却突然瞥见汤里浮着一段像是手指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汤？”李老四手一抖，碗差点掉地上。
“山里的野味罢了。”白五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怎么，嫌弃？”
李老四背后冷汗直冒，他几乎确定眼前这不是人。他悄悄摸向身边的猎枪。
“我劝你别那么做。”白五头也不回地说，“那玩意伤不了我，反而会激怒我。”
李老四缩回手，颤声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五转过身，眼睛在火光中泛着绿光：“你说呢？”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白五，你又吓唬人了？”
一个青衣人走进洞来，面容俊朗，手持一根竹杖，杖头挂着一个酒葫芦。
白五见到来人，冷哼一声：“柳七，你又多管闲事。”
被叫做柳七的青衣人笑道：“这位老哥身上阳气正旺，不是你该碰的。”说罢走到李老四身边，看了看他的伤腿，“伤得不轻啊。白五，你接骨的手艺倒是没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