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搬家日的意外发现
苏晓在中介发来的房源图里，一眼看中了这套老小区的一楼。60平米，带个朝南的小阳台，月租比同地段便宜五百块，唯一缺点是家具旧得泛白，尤其是卧室里那组深棕色衣柜，门把手上的铜绿能蹭满指尖。
“姐，这衣柜该扔了吧？”搬家师傅扛着行李箱进门，扫了眼衣柜就皱眉，“你看这隔板都弯了，放不了几件衣服。”
苏晓绕着衣柜转了圈，指尖划过冰凉的木纹。衣柜门合得不严实，留着道指宽的缝，像张没说完话的嘴。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推了推，门“吱呀”一声开了——隔板上堆着几个落灰的纸箱，最底下压着个浅蓝色信封，边角磨得发毛，上面没写收件人，只在封口处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小雏菊。
“先不扔了，说不定能放杂物。”苏晓把信封塞进帆布包，转身帮师傅搬箱子。帆布包贴在腰侧，信封硬邦邦的边角硌着皮肤，像颗没拆封的糖，让人忍不住想知道里面的味道。
收拾到半夜，苏晓坐在地板上拆快递，帆布包翻倒在地，信封滚到脚边。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信封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犹豫了三分钟，还是拆开了——里面是三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清瘦，带着点用力过猛的划痕，墨水晕开的地方像没擦干净的眼泪。
“今天又在楼下咖啡店碰到她了，穿米白色毛衣，扎低马尾，点了杯热美式加双份奶。我坐在她斜对面，假装看电脑，其实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杯子——她喝东西总是先舔一下杯口，像只小心翼翼的猫。”
“中介说这套房子下周就能转租，我把衣柜擦了三遍，连隔板缝里的灰尘都用牙签挑干净了。希望下一个住进来的人，能喜欢这个阳台，喜欢早上晒进来的太阳，喜欢我偷偷在衣柜里藏的秘密。”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能不能帮我跟她说：我没走，我只是换了种方式，在她喜欢的城市里，继续等她。”
信没有落款，也没写日期。苏晓捏着信纸，指腹蹭过“米白色毛衣”“热美式加双份奶”，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搬家时，穿的就是米白色毛衣，在楼下便利店也买了杯热美式加双份奶。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门仔细看——隔板内侧贴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是同一个字迹：“衣柜左边第三块木板是空的，里面放了防潮剂，别受潮。”苏晓伸手敲了敲那块木板，果然是空的。
窗外的蝉鸣突然停了，苏晓靠在衣柜上，看着手里的信。原来这套老房子里，藏着一个没说出口的告别，而她，成了这个秘密的意外读者。
2 信里的“她”是谁
苏晓把信折回原来的形状，放回信封里，塞进床头的抽屉。可接下来的几天，那些文字总在她脑子里打转——“她”是谁？写信的人现在在哪？他们最后有没有再见面？
周末早上，苏晓去楼下买早餐，路过街角的咖啡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店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面前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手里攥着杯热美式，眼睛却盯着门口。
“麻烦，一杯热美式加双份奶。”苏晓对着吧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