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醒来后的生活。
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我会把公司慢慢交还给他。
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眼里有光的人。
而我,成了多余的那个。
他出院后的第一顿饭,我按照他父亲生前说过的口味,做了一桌子菜。
我把筷子递给他。
他没有接。
林晚晚把她的碗推到他面前,里面夹满了她爱吃的菜。
“牧言,你尝尝这个,你以前最爱吃的。”
他拿起筷子,吃掉了她夹的菜。
我做的整桌菜,他一口没动。
晚上,我准备好了他的睡衣,准备扶他去休息。
这五年,我都是这么做的。
他却推开了我的手。
“不用你碰我。”
这是他回家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天晚上,他睡在客房。
林晚晚的房间就在他对面。
我一个人躺在巨大的主卧床上,感觉比过去五年还要冷。
第二天,林晚晚穿着我的睡袍从客房出来。
她说她的衣服没干,借我的穿一下。
那件睡袍,是我结婚时自己买的,一次都没穿过。
我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我丈夫从房间出来,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今天想去哪儿?我陪你。”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而我像一个碍事的保姆。
我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这是我答应他父亲的,照顾他。
只要他还是我的丈夫,我就会履行我的职责。
早餐桌上,他突然开口。
“我需要一笔钱。”
我问:“需要多少?”
“五百万。”
“做什么用?”我管理公司五年,对每一笔大额支出都很谨慎。
他还没有回答,林晚晚在一旁开口。
“牧言想给我开个画廊,那是我们以前的梦想。”
我看着我丈夫。
他默认了。
我心里清楚,公司的流动资金本就紧张,五百万不是小数目。
我说:“公司最近有个项目需要资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
林晚晚的脸色变了。
我丈夫把筷子拍在桌上。
“苏念,你什么意思?这公司是我的,我用我自己的钱,还需要你批准?”
“公司是你父亲交到我手上的,我有责任保证它的正常运转。”我平静地回答。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这五年,你就像个守墓人,守着我,守着这个家,看着就晦气。”
守墓人。
这三个字,像三根钉子,钉进了我的心里。
我过去五年的付出,在他眼里,就是晦气。
“晚晚的青春都耗在了等我上,我得补偿她。”他接着说。
他看着我的样子,不像在看一个妻子,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我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
我想到他父亲临终前的另一句话。
“念念,我儿子被我们惯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做了让你失望的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公司。”
当时我不懂,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我没有再争辩。
我说:“我知道了。”
他以为我妥协了。
林晚晚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只是知道了,我该做什么。
03.
我没有给他那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