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手机前，笨拙地对着摄像头："大家好，我是李大山，我儿子得了白血病，现在在医院治疗..."我的手开始颤抖。
爸爸在直播间里拿着家里的土特产，红薯干、山核桃、蜂蜜，一样一样介绍着。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家种的，绝对无添加，一包红薯干20块钱，大家帮帮忙..."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弹幕稀稀拉拉。
"真的假的啊？现在骗子太多了。
""看起来不像演的，我买两包试试。
""大爷，能便宜点吗？"爸爸慌乱地回答着每个问题，汗珠从额头滚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爸爸。
平时在家里威严如山的父亲，现在在镜头前小心翼翼地讨好每一个陌生人。
"谢谢这位朋友，谢谢...真的很感谢..."爸爸收到一个订单，激动得手都在抖。
二十块钱，对以前的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
但现在，这二十块钱可能就是一天的饭钱。
我退出直播间，给爸爸发了条信息："爸，我想吃苹果。
"很快爸爸回复："好，爸爸马上给你买。
"十分钟后，爸爸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一袋苹果。
"儿子，想吃什么口味的？我买了红富士还有青苹果。
"我看着他，这个为了我低三下四求人买东西的男人，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爸，你不用直播了。
"爸爸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摆摆手："什么直播？我不懂那些。
""我看见了。
"爸爸的笑容僵在脸上，几秒钟后，他颓然坐在椅子上。
"儿子，爸没办法了。
"他的声音哽咽，"医生说你的情况还有希望，但是需要更好的药，进口药一针就要三万...""我们把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实在没办法了。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爸爸绝望的表情。
"爸，够了，真的够了。
""不够！"爸爸突然激动起来，"你是我儿子，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就算让我去要饭，我也要救你！"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我开口："爸，我帮你直播吧。
"
第2章
"什么？"爸爸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来帮你直播。
"我重复了一遍，"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做。
"爸爸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身体这样，哪能...""正因为我是病人，大家才会更相信。
"我打断他，"而且我年轻，懂网络这些东西。
"爸爸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那...试试？"当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开了第一次直播。
"大家好，我是李明，25岁，急性白血病患者。
"我对着镜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我不是来卖惨的，只是想通过直播卖一些家里的土特产，赚点医疗费。
"弹幕立刻热闹起来。
"小伙子加油！""真的假的？现在骗子太多了。
""看起来确实像病人，脸色好差。
""主播多大了？怎么得的病？"我一一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同时展示家里带来的土特产。
"这是我们家自制的红薯干，纯天然无添加，我从小吃到大的..."第一次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卖出去十几单，收入不到500块。
但我心里很激动，这比我想象的要好。
"儿子，你累不累？"妈妈心疼地问。
"不累，就是聊天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