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对莲凌澜的初印象,只有一个。
——乖乖女。
是那种,她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小孩。
莲凌澜的长相,是让人一眼就会觉得国泰民安的漂亮。
再加上她举止投足间,那股落落大方的劲,她妈当初见到莲凌澜第一眼的时候,就恨不得来个三桃结亲。
古有桃园结义,今有三桃结亲。
倒也不是她妈妈不想去桃园,而是在南箐这块地界,五百一个的水蜜桃随处可见,但桃园实在难找。
恰巧当时家里还剩下三个桃子,她那亲爱的母上大人,恨不得当场把她踢出家门,让莲凌澜顺利顶替她在家中长公主的位置。
有些夸张了,但现实就真的如此夸张。
她妈想认莲凌澜当干女儿,但奈何,莲凌澜的生母在她的父亲去世后,嫁的极好。她妈怕惹人嫌话,说她是为了攀附权势。
一见如故的感情,便也只能就此作罢,不了了之。
莲凌澜什么都好,唯一让她气的牙痒痒的缺点,就是她太心软!
对自己倒是很狠的下心,但对别人,却很难狠下心来。
是那种,逛街遇到跪在地上乞讨的人,都要丢十块钱进去的人。
走到酒吧里面,莲凌澜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酒吧,难免会有些对未知事物的害怕。
耳边吵闹的音乐声,和眼眸下,满是人群的舞池,莲凌澜心里有些发毛,她现在只想回去,“云初,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这太吵了。”
谢云初拉着她,劝道:“怎么?你都和秦余野分手了,还害怕他来抓你?”
“没事的宝,酒吧不吃人,你就是没来过,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来这。而且我弟和他朋友都在,你怕什么?”
“云初,你说,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太无趣了,秦余野才——”
莲凌澜的话还未说完,谢云初便直接手动让她闭了麦。
“打住啊,都分手了,你还提他做什么?”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没来过酒吧就无趣了?谬论啊。”说完,她嘿嘿笑了两声,“而且我也只是想让你见见我弟的朋友,里面还有几个是在读男大,这不比秦余野年轻,带劲,有意思?”
“咱多接触接触,多留一种可能。说不定,你马上就会觉得,秦余野也就那样。”
莲凌澜无奈的扯着笑,她直接点破了谢云初脸上的笑,“你笑的好变态。”
“嘿,我就是好色怎么了?我又没伤害谁。”谢云初继续道:“咱就过过眼瘾,找个情绪价值不行吗?”
“好了好了,都到门口了,进去待一会,你要是还觉得不适应,咱就走呗。”谢云初拉着莲凌澜往酒吧里走。
像是来过很多次似的,她带着莲凌澜,轻车熟路的就绕过了人群,找到了她弟弟所在的卡座。
谢云初的弟弟要比她小上4岁,今年刚大学毕业。
他弟弟在运动上颇有造诣,17岁入选国家羽毛球队,这几年一边上学,一边参加各种比赛。
两周前,刚从国外参加完比赛回来。
卡座上坐着五男三女,全都是年轻面孔,除了坐在沙发边上的谢云迟,她没一个人认识。
谢云初拉着她在谢云迟边上坐下。谢云迟紧靠着沙发边缘。
一时间,她被他们俩姐弟夹在中间。
左右都是熟人,让莲凌澜安心不少。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染着笑意的双眸,她心里没由来的紧张了一瞬。
一侧双人卡座上的男人戏谑的开口:“哟?小迟,哪个漂亮姐姐,才是你亲姐啊?”
伴随着轰耳的音乐声,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大。
“怎么感觉你是你们家最丑的?”
谢云迟没惯着那人,拿起果盘里的葡萄就砸了出去,“滚。”
他简单的介绍着:“那是我姐,这是我姐朋友。”
谢云迟拿过一旁放满干锅虾的小碗,“刚上的。”
莲凌澜接过那小碗,轻道了声谢。
“听你姐说,你拿冠军了,恭喜啊。”
谢云迟勾着眼尾,漫不经心的笑着,“小花姐,这都过去两周了,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脸上的坏笑未散,他忽然凑近了她,偏硬的黑发,碎碎的落在莲凌澜的脸边,“小花姐,我听我姐说,你是来看男人的?”
听见这话,莲凌澜刚将那块藕片咽下,她就被呛到的猛然咳嗽起来。
嗓子眼都要咳出来的时候,谢云迟递了杯颜色鲜艳的酒水过来。
莲凌澜也没多问,完全没有防备心的将其喝下。
酒精味很淡,还有点甜丝丝的感觉。
像是在喝一款特制饮料。
“怎么了?”
莲凌澜连喝了半杯,才止住咳的,摇了摇头,后回复了谢云初的关心,“没事,就是呛了一下。”
谢云初隔着莲凌澜,瞪了眼一侧坐下都要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人,“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揍你。”
谢云迟冤枉的笑的发颤,“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谢云初冷哼了一声,见他模样乖巧,她才转过头,继续和一侧的人说话。
见他姐没再继续盯着他,他敛着笑,又和边上,小口喝酒的人的说了句:“小花姐,好喝吗?”
“我刚喝了两口诶,你就都喝完了,那我喝什么?”
莲凌澜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后脊一僵。她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将酒杯放回去。
却为了躲开谢云迟伸过来的手,而手滑,将剩下的酒水撒到了裙摆上
裙摆被酒水晕湿,谢云迟连忙抽过纸巾,即将落下的手,又突然反应过来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被这动静吸引的谢云初,直接指着谢云迟破口大骂。
她不知道这酒是怎么撒到莲凌澜身上的,但她弟是什么样的贱人,她还是了解的。
不皮一下,他就皮痒!
莲凌澜无奈的隔在两人中间,左边劝劝,右边拉拉的。
她忙的分不出精力来留意,不远处的楼梯口,正有两个人望着她。
简十季双手抄在口袋里,姿态肆意不羁。他随着秦余野停下了步子,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靠在扶手边。
他顺着秦余野的视线看过去,忽然一笑,“哟?”
“这不是,把你拉黑的女朋友吗?”
“她怎么在这呢?”
“不对啊,她边上那男的是谁?”
简十季轻嘶了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前几天,在德国夺冠的羽毛球运动员吧?”
“叫什么来着?”简十季认真的回忆自己前不久刷到的视频,“谢云迟?啊,对,好像是这个名。”
他意有所指的勾着笑:“听说今年刚毕业,年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