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薇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难为情地咬着下唇,眼底还有几分恐惧。
“我是觉得安小姐可能对我有些什么误会,不然……她弟弟也不会给我发那种可怕的短信……我不想成天担惊受怕的,希望能有机会和她好好相处几天,解除误会。”
谢景行眼睑微敛,没有说话。
谢景贞在一旁起哄。“对呀,就该让嫂子来照顾雪薇姐啊,哥,从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不也是她照顾的你。”
“她不就是个现成的护工,雪薇姐本来就是她害的,她总得做点什么来弥补吧?”
谢景行拧了拧眉。“她已经为此输过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提。”
谢景贞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抽点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雪薇姐可是差点丢了性命!”
“况且,她肯定会找你要补偿的吧,哥,她就是图你的钱!”
想到安辞心每次要的补偿,谢景行:“……”
她再怎么也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让她来低三下四地伺候别人,谢景行面色不善,一个阴郁的眼神让妹妹住了口。
谢景行看一眼腕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医院之前,许是出于愧疚,谢景行特意去安辞心的病房看了一眼。
结果她人不在,那一句“谢景行,你别后悔”冷不丁在他脑海里回响,心头莫名一紧,掏出手机给她拨去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
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把人给送回去,正在车里打瞌睡的司机吓了一跳。“没有,太太没有让我送她回去。”
“她可能自己打车了吧,先生您现在要回了吗?”
坐进车内后排,谢景行仍眉头紧锁,又给安辞心拨去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瞄一眼,从没见过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老板竟然有几分焦躁。
不待老板吩咐,赶紧启动车子,以免触了霉头。
回到别墅,厨房飘出来一股米粥的香味,谢景行问张妈:“她回来了吗?”
张妈觉得稀奇,愣了愣才回答:“太太回来了,说累了在房间里休息呢。”
“先生,我看太太脸色非常不好,可能是生病了,您要不还是去看看她吧,夫妻之间还是要多关心关心对方。”
张妈在谢家干了十多年,看着他们两口子一路走过来,便忍不住多了两句嘴。
谢景行“嗯”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张妈拿着长柄汤勺,望着先生的背影摇了摇头,为人丈夫的一直把妻子冷落着,算个什么事儿啊!
谢景行来到安辞心卧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没人应,拧动门把手直接走了进去。
见到床上睡颜沉静的女人,不知怎么的,暗暗松了口气。
安辞心生得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如出水芙蓉,卸了妆之后有种天然来雕饰的美,就是在富贵场名媛圈里也少有比她还漂亮的。
熟睡时更是别有风情。
侧卧的曲线玲珑有致,鸦青色的浓密睫毛微微有一点点翘,安静地投下小小的两片阴翳,几缕发丝落在光洁的颈侧,蜿蜒入微敞的睡裙里,隐没在勾人的幽暗处。
她睡得很沉,唇瓣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微启,下唇还残留着些许微弱的、未曾彻底抿去的湿痕。
浑然天成的欲。
谢景行的视线在她沉静的眉眼、微张的唇角和散落的乌发上缓缓推移,喉结攒动,眸色加深,抿了抿干涩的唇。
可见她睡得那么香,一阵浓重的不可抵挡的倦意袭来,不禁揉了揉紧绷的眉弓。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
安辞心感觉自己心口压着块大石头,睁开眼一看,谢景行他丫的居然就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了她胸口上。
外面日上三竿,太阳当头照,她的回笼觉睡得差不多了,抓起胸口那只手给嫌弃地丢开,并且屈起纤白的长腿,一脚向他踹去。
滚,原谅他了吗,没洗澡就敢往她的床上爬!
结果力气小了点,没能把他踹下床,只把人给踹醒了。
他们很早就分房睡了,好多年没见过谢景行起床的样子,忽然发现他睁开惺忪睡眼的那一刻,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
平时过分凌厉的眼神在意识混沌之时透着些许迷茫,冷峻的脸廓线条也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无比柔和,完全不像是叱咤风云的大总裁,反而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大狗。
安辞心喜欢撸狗,但这一只彻底伤透了她的心,她不打算要了!
谢景行完全不知她心中所想,意识清明之后,眼神一变,又变成那个常见的冰山禁欲大总裁。
安辞心又用脚尖蹬了蹬他,意在赶他走。“你爬我床上做什么,给我出去。”
谁知她的脚指头戳到了他大腿上,隔着西裤的料子有点痒,谢景行感觉心尖儿像是被一片羽毛拂过。
拧了拧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走错房间了。”
安辞心:“那回你自己房间去。”
态度一点也不客气。
换做从前,她现在扑上去把面前的男人吃了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嘛,且不说她怀孕了,吃不下,就算是吃得下,经历昨晚的糟心事之后,她也对这个男人没什么胃口。
至于走错房间,大约是吧,总归不可能是谢景行屁颠跑来挨着她睡觉。
谢景行没有理由留下来,直接被赶出了房间,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他转过身时,吃了一鼻子灰。
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怪异,分明她以前从不曾将他拒之门外。
相反,受到他冷落时,她还会不满。
门后传来一声咔哒,是反锁了。
谢景行:“……”
俊美无俦的一张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她是在防他?
以为他就这么饥不择食?!
谢景行黑着脸,转身离去,离开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一丢丢被踩中尾巴的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