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商海智谋对决
午后阳光斜照进办公室，顾世钧立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泽。窗外黄浦江波光粼粼，货轮鸣笛声隐约可闻。
"荣泰行的资料备齐了么？"他转身时，袖口的金扣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光，"重点标注他们在东南亚的销售网络。"
秘书扶了扶眼镜："顾总，明日荣泰行董事仅有两小时会面时间。"
顾世钧唇角微扬："够了。"他走向办公桌，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先安排参观新厂房，让他们见识真正的现代化纺织设备。"午后的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淡淡阴影，"午宴设在锦江饭店，淮扬菜。"
"明白。已查清对方一行五人到访，有总部董事长、技术总监..."
顾世钧打断他，从抽屉取出一份烫金请柬，"明天邀请《申报》《新闻报》记者到场。"他指尖轻抚请柬边缘，"我要的不仅是订单，是荣泰行整个中国市场的代理权。"
翌日清晨，顾氏纺织厂门前红毯铺就。顾世钧身着藏青西装，领针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当荣泰行董事的轿车驶入时，他上前三步，流利的英文问候令英方代表眼前一亮。
参观时，全自动纺织机的轰鸣声中，顾世钧亲自解说技术参数。英国技术总监盯着飞速运转的纱锭，惊叹道："上帝，这速度是曼彻斯特工厂的三倍！"
午宴上，当蟹粉狮子头端上时，荣泰行董事长筷子微顿："第一次在中国吃到这么好吃的狮子头"
"特聘扬州冶春茶社主厨。"顾世钧举杯，水晶杯折射出七彩光斑。酒过三巡，秘书适时呈上合约。英方董事翻阅时突然抬头："你们连仓储、市场推广都考虑到了？"
"合作贵在共赢。"顾世钧微笑，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这一刻。
次日清晨，《申报》编辑部。
沈书瑶指尖的钢笔在头版校样上微微一顿。照片里顾世钧与英方代表握手的姿态从容不迫，藏青色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标题墨迹未干：《中英纺织业强强联手 顾氏斩获千万订单》。
"沈编辑，这篇要加编者按吗？"助理递来咖啡。她轻轻摇头，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稿纸上投下斑斓光影。
与此同时，顾氏大厦顶层。顾世钧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申报》还带着油墨清香。
2.商场情场博弈
霞飞路法式咖啡馆内，唐璎珞指尖的银勺在咖啡杯里划出细小的涟漪。最新一期的《申报》摊在雕花玻璃桌上，头版赫然印着顾世钧与英国商人握手的照片，标题醒目：《中英纺织业强强联手 顾氏斩获千万订单》。
"他比我们想的要精明。"唐璎珞轻叹，红唇抿出一道不甘的弧度。
徐老板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目光意味深长："原以为他最近为情所困，没想到在生意场上还是这般雷厉风行。"
"我的那些小手段，看来是白费了。"唐璎珞自嘲地摇头，翡翠耳坠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他早就知道我们在打荣泰行的主意，提前暗中开始布局。"
徐老板突然坐直身体："所以他早就知道海关政策要变，才敢压价竞争？"
"不仅如此。"唐璎珞咬牙切齿地说，"他还暗中联系了荣泰行在伦敦的股东。"她猛地合上文件，"我们太后知后觉了。"
徐老板突然伸手握住唐璎珞的手腕："看来唐小姐对顾老板还是不死心啊？"他摩挲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跟我不好吗？他能给的我一样能给。"
唐璎珞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徐老板请自重。"
"怎么？"徐老板冷笑一声，"你还真想做名正言顺的顾太太？"他凑近压低声音，"我劝你死了这份心，比登天还难。顾世钧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沈小姐，你以为凭你那些小伎俩能改变什么？"
唐璎珞脸色一白，随即强撑着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徐老板多虑了。我唐璎珞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争取。"她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下摆，"既然生意谈不成，那我就先告辞了。"
徐老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高声说道："我说的你考虑考虑，随时恭候！"
唐璎珞并未放慢脚步，头也不回挥挥手走了。
3.醉眼望星诉衷曲
连日的阴雨终于放晴，沈书瑶将最后一篇稿子校对完毕，钢笔搁在墨水瓶旁，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暮色渐沉，报馆的铜钟敲了六下，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这一周她几乎住在了编辑部，用堆积如山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沈大编辑终于肯下班了？"林素心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两张百乐门的舞票，"再不出门，你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霞飞路"白玫瑰"西餐厅里，水晶吊灯将香槟杯映得流光溢彩。沈书瑶连饮三杯，脸颊泛起薄红："你们说，男人是不是都像报纸上的铅字？"她指尖轻叩杯壁，"看着清清楚楚，沾了水就模糊成一团。"
陆明远将她手边的红酒换成柠檬水："你是在说男人，还是在说顾先生.......？"
"谁提他了！"沈书瑶的筷子在瓷盘上敲出清脆的响，"我只是不明白......"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为什么明明是他做错事，现在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林素心往她盘子里夹了块杏仁豆腐，轻声道："书瑶，你有没有想过......"她斟酌着词句，"顾先生那样的男人，就像这水晶吊灯，看着光彩夺目，但真要捧在手心里，只怕会扎得满手是血。"
见沈书瑶怔住，林素心继续道："且不说唐璎珞那些风流债，单是他商界巨擘的身份，你们真要在一起，要面对多少闲言碎语？《申报》女编辑攀附豪门的标题，你想在报纸上看到吗？"
"素心！"陆明远皱眉。
"我说错了吗？"林素心直视沈书瑶泛红的眼睛，"你采访过那么多新时代女性，难道真要学那些姨太太，整日困在深宅大院里争风吃醋？"
"全职太太？"沈书瑶突然坐直了身子，眼中的醉意褪去几分，"素心，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甘心做男人的附属品了？"她的指尖重重敲在桌面上，"从苏州小镇来到大上海读书，这辈子绝不会仅仅依附于男人生活。《申报》的每一篇报道，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气的是他的欺骗，不是要做顾太太！不管将来和谁结婚，我也要继续做我的新闻。"玻璃杯重重落在桌上。
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我记得你写过一篇《职业女性的困境》，说最可悲的不是社会偏见，而是女性自己画地为牢。"
"正是如此！"沈书瑶的眼中重新燃起光彩，"我可以爱一个人，但绝不会为他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理想。"她突然苦笑，"可笑的是，现在我反倒成了自己笔下的反面教材。"
林素心握住她的手："那你更应该振作起来。下周妇女协会的演讲，多少女学生等着听《申报》沈编辑谈女性独立呢。"
沈书瑶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却落下泪来："所以你们都觉得......我该及时止损？"
"我们觉得，"林素心握住她发抖的手，"《申报》最有前途的女编辑，不该为任何人黯然失色。"
顾世钧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梧桐树下。三楼窗口漆黑一片，他点燃雪茄，忽见街角晃出三个人影。沈书瑶醉得脚步虚浮，林素心搀着她左臂，陆明远的手稳稳托在她后腰。夜风掀起她的旗袍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在月光下白得刺眼。
"小心台阶。"陆明远的声音随风飘来。
沈书瑶突然指着天空："你们看那颗星星......像不像钻石？"她整个人歪进陆明远怀里，"那晚在舞会上，他说要带我去维也纳听新年音乐会......"
轿车内的雪茄骤然熄灭，引擎轰鸣着撕裂夜色，惊飞了路边觅食的麻雀。三人回头时，只看到一抹车尾灯的红光消失在街角，如血如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