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的门被洛予寒一脚踹开时,池曜阳还挂在他身上。
“祖宗,撒手。”洛予寒低笑一声,伸手去掰缠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校服衬衫下温热的皮肤。
池曜阳却抱得更紧,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含糊不清:“不……”
洛予寒无奈,只能半拖半抱地把人往床边带。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青砖地上铺了层银霜,照亮了池曜阳泛红的脸颊。
平时总是抿得紧紧的唇,此刻微微张着,呼吸带着点醉后的喘,连那双眼总是含着傲气的眼,此刻也湿漉漉地半睁着,蒙着层水雾,看得人心里发痒。
洛予寒把他往床上放,手刚松开,池曜阳却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差点把他也拽倒。
少年仰头看着他,睫毛上沾着点水汽,眼神迷离又执拗:“洛予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嗯?”洛予寒挑眉,故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我哪敢看不起池少爷?”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带着甜酒的味道。
池曜阳的喉结动了动,突然笑了,那笑和平时的冷笑不同,带着点傻气,还有点委屈:“你就是……你说我酒量不好……”
洛予寒的呼吸顿了顿。
他一直觉得池曜阳是只带刺的猫,漂亮,却爪子锋利,稍不注意就会被挠得遍体鳞伤。
可此刻喝醉的他,却像被拔了刺,柔软得让人想欺负。
洛予寒的目光暗了暗,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他突然很想欺负他,想看看这张总是嘲讽人的嘴被堵住时会是什么表情。
想试试这双挥拳时毫不留情的手被按住时会不会发抖。
想看看这双总是带着傲气的眼,彻底蒙上水汽时,会不会更勾人。
想把他平日里那身矜贵傲气全揉碎了,看他在自己身下露出无措又倔强的模样。
“是么?”洛予寒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那我做点什么,才能让你觉得我看得起你?”
池曜阳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手指却还在他后颈上作乱。
过了会儿,他突然凑近,鼻尖蹭了蹭洛予寒的下巴,像在确认什么:“你……你陪我喝酒……没喝够……”
温热的呼吸喷在喉结上,洛予寒的身体瞬间绷紧。
洛予寒喉结滚得厉害,突然低头,鼻尖蹭过池曜阳的耳廓,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池曜阳,你现在还清醒吗?”
池曜阳没睁眼,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头歪得更厉害,唇瓣几乎要擦过洛予寒的锁骨。
“我可以吻你吗?”
他没回答“可以”或“不可以”,只是微微仰起下巴,那抹泛红的唇瓣,轻轻擦过洛予寒的唇角。
不是吻,是比吻更勾人的试探。
像猫爪尖轻轻挠过心尖,带着点痒,又带着点邀请意味。
这算什么?
醉后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还是藏在傲气下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洛予寒没心思细想了。
就是这个反应,点燃了最后一点理智。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看着那微微颤抖的唇,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断了。
没等池曜阳反应过来,洛予寒突然俯身,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一手撑在他身侧的床板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洛予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
池曜阳的唇很软,带着米酒的甜香,和他想象中一样,甚至更勾人。
洛予寒的吻起初很轻,带着试探,像逗弄猎物的狼。
直到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颤抖,他才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轻轻撬开那点微张的唇缝,尝到了更浓郁的甜酒味。
他得寸进尺般咬了咬池曜阳的下唇,在上面留下浅浅的齿印。
洛予寒微微分开看向他的脸。
池曜阳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蒙着层水雾,却没有丝毫抗拒。
这副样子彻底点燃了洛予寒心底的火。
他再次吻了下去。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把人按在身下,撕开那层总是带着傲气的伪装,看看这只带刺的猫,在他身下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就在他一边啃咬他的唇,一边不受控制地想去解对方衬衫纽扣时,池曜阳突然偏了偏头,唇瓣擦过他的唇角,带出银丝般的水渍。
“洛……予寒……”他的声音碎在喘息里,带着点哭腔,又有点迷迷糊糊的沙哑,“你属狗的吗?”
这句话说出口,特像池曜阳清醒时的语气。
池曜阳到底醉了多少?
是真的不清醒,还是……没那么抗拒?
这个念头让洛予寒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理智压下去。
再闹下去,就真的收不住了。
操。
他低骂一声,猛地松开手,翻身从池曜阳身上起来,退到床边站定,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八百米。
月光照亮了他泛红的耳根,和那双眼依旧带着野性的眼。
他看着床上的人,池曜阳还维持着被他放开时的姿势,仰躺着,胸口微微起伏。
唇瓣被吻得红肿,泛着水光,看得人喉咙发紧。
洛予寒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喉结滚了滚,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哑意:“池曜阳,你到底醉没醉?”
问这话时,他伸手掐了把池曜阳的脸颊,指腹触到滚烫的皮肤。
池曜阳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触碰惊扰,却没睁眼。
洛予寒又等了两秒,眉梢挑得更高:“装睡?”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忽然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往枕头深处埋了埋,嘴角还无意识地撇了撇,像是在嫌他吵。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绵长又均匀,胸口起伏的弧度也变得规律——是真的睡着了。
洛予寒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被气笑的意味。
他俯身,指尖轻轻拂开池曜阳额前汗湿的碎发,触到那片皮肤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
月光从窗棂淌进来,刚好照在池曜阳红肿的唇上,洛予寒的视线在那片柔软上顿了顿,喉结又滚了滚,最终还是收回手,转身去关窗。
夜风被挡在外面,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洛予寒脱了外套,没再上床,就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这一夜,注定有人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