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卡会员嘛,对这些空中小姐来说,能勾搭上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薛安琪蹲在地上,微笑等待彭龙辉提出要求,全然不知这位白金卡会员手机里滚动着怎么样的污言秽语。
我找到自己的头等舱座位,手机弹出姚紫薰的消息。
“你去报复彭龙辉了?”
她曾经也和薛安琪一样,主要负责经济舱的服务工作。
彭龙辉第一次测评冬航的时候,还对空姐行业满怀热情的姚紫薰正准备晋升乘务长。
按照要求,她尽心尽力地招待这位白金卡会员。
彭龙辉却指着她丝袜上不小心勾破的口子,大骂她做不到航空公司要求的仪容仪表。
甚至怪姚紫薰太风骚,影响了他刚做的包皮手术。 姚紫薰吓坏了。
她恶心又惶恐,在职称评选的压力下,不得不加了彭龙辉好友,补偿他两千元的手术费。
大概是发现姚紫薰好看又好拿捏,彭龙辉自此开始长达两个月的骚扰。
他花钱买她的航班,又故意将戒指扔到座椅下,逼她趴着去捡。
谎称厕所打扫不及时,把姚紫薰拖进厕所强吻。
乘务长和男乘务员都曾想办法帮助姚紫薰,奈何上级不作为,他们也只能看着姚紫薰越来越低沉消极。
从最美空姐变成别人口中的拜金女乘。
短短两个月,姚紫薰被迫辞职,至今没拿到航空公司的赔偿金。
她没因此颓废,旅游途中笑容明媚,仿佛那些流言蜚语从未对她造成伤害。
可我知道不是。
我曾亲眼见过她吞下一整瓶安眠药,又强迫自己吐出来的样子。
曾经不用保养都乌黑发亮的长发,现在精心照顾却仍落满枕头。
耳边彭龙辉还在刁难人,我深呼吸,露出和姚紫薰佯装无事时那般的笑容: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
挂断电话,我拿出包里的空姐服,起身走进厕所。
手机的直播间里。
彭龙辉的刁难愈发得寸进尺。
“连咖啡都不懂,那你平时怎么接待头等舱的客人?他们要你帮忙冲泡一杯澳白,你难不成还要他们手把手教你放多少冰多少奶吗?”
薛安琪的腿因长时间蹲着,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她全身僵硬地挤出笑容,向彭龙辉道歉。
飞机前舱位置传来骚动。
“这是谁家孩子啊,怎么流鼻血了?”
没记错的话,我登机时好像看到一对夫妇为孩子办理了无成人陪伴服务。
薛安琪是个很温柔的人,听到有孩子受伤,目光立刻投向发生骚乱的位置。
“彭先生,飞机上好像有孩子受伤了,我......”
薛安琪转过头,看到彭龙辉冰冷的眼神,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我能不能先去帮忙看看,处理完再来帮您泡咖啡。”
但她还是坚持说完,并撑着酸麻的腿站起来。
彭龙辉把正在炫耀的咖啡豆罐子重重拍在小桌板上:
“去拿纸和笔,自己把工号写下来。”
这是要投诉。
薛安琪咬唇,眼圈红了一片。
大概是觉得委屈吧,明明她已经给足了耐心和时间,彭龙辉却连起码的尊重和理解都不肯给予。
在薛安琪转身要去拿纸笔时,我挤到彭龙辉身边:
“不好意思,彭先生,这位是我们新来的空乘,年纪小,不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