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来一张单子：“快点签字让殡仪馆把你妈尸体拉走，别妨碍我们清理现场。”
我怔在原地，难以置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
“签字。”
沈慕白从消防队员手里接过现场确认书，冷冰冰地递到我面前。
火场外围满了人，无数视线和手机镜头像枪口一样对准我们。
我抬头看他，他的消防服一尘不染，脸上看不到一丝哀伤惋惜。
“我不签。”我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
沈慕白嗤笑一声，明明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却依旧听得震耳欲聋。
“孟知夏，你妈年纪大了还非要来做饭显摆，死了也是活该，就别给我添乱了。”
我浑身发抖，指着那片还在冒烟的废墟：
“沈慕白，那是你妈！她念着你最近忙得消瘦，特意来给你做饭煲汤，你居然说她活该？”
“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察觉到周围因为我们争吵传来的视线，他立刻黑了脸。
宋可昕这时候娇娇弱弱地靠了过来，眼角还挂着泪。
“知夏姐，你是不是在生气慕白哥没有早点回来，可慕白哥也是在执行任务啊。”
“这次多谢慕白哥救了宝宝，要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怀里的猫乖巧地喵了一声，蹭了蹭沈慕白的手。
说着，她抬眼瞥我，语气轻飘飘的：
“阿姨也真是的，做个饭也不注意点。”
“这下闹出这么大事故，还连累慕白哥被误会。”
沈慕白冷哼一声，搂紧她的肩。
“她一向这样，做事不过脑子，如今也算自作自受。”
“别说这些了，晦气。”
2
我眼前一黑，血气上涌，几乎都要站不稳。
下一秒，我猛地冲上前，一把推开两人。
“滚！你们都给我滚！”
宋可昕尖叫一声，猫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沈慕白也大喊道：“孟知夏，你疯了？！”
他抬手就要扇我，却被周围突然响起的快门声打断。
沈慕白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铁青。
“是你疯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慕白，你为什么不回来？你要是早点回来妈说不定还有救！”
他环视四周，见越来越多人举起手机，终于咬牙收回手。
“我都说了我在执行任务，你别无理取闹了。”
“赶紧签字，把你妈弄走！”
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执行任务？”我笑了，只觉得心碎。
“沈慕白，你所谓的紧急任务，就是抛下被困火场的母亲，去救你白月光的一只猫？”
沈慕白眼神一厉：“孟知夏，你闭嘴！救援不分大小，生命更没有贵贱之分！”
“好一个生命没有贵贱！”我猛地抬手指向宋可昕脚边那只猫。
“那为什么你妈的生命，在你眼里就比不上一只畜生！”
“我打了你整整九十九个电话你接了吗！你甚至把我拉黑了！”
“沈慕白，你是去救猫，还是急着去献殷勤，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围瞬间一片哗然。
“什么？救猫？”
“不是吧？沈队是因为这个才没来？”
“怪不得来得这么晚，火都快烧完了，最后还是别的区消防队灭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