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本来是不是能救出来啊，真是可惜了……”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沈慕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额角青筋跳动，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孟知夏，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扭曲事实！诽谤消防人员，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你到底签不签这个字！”
我用力地呼出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后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苦笑了出来。
“那还真不好意思，我可签不了这个字。”
他从身旁队员手里一把夺过确认书和笔，刷刷几下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狠狠扔在我身上。
“反正你妈也是我妈，既然你不签，那我替你签。”
“赶紧处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他搂着宋可昕转身就走。
我弯腰捡起那张纸，看着上面潦草的签名，彻底心如死灰。
“沈慕白！”我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
“你最好别忘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你做的一切。”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你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
他冷笑一声，没再说话，拉着宋可昕大步离开。
3
婆婆的遗体被殡仪馆的车拉走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跟在后面，办理了所有手续。
手机响起，是沈慕白。
刚接通，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孟知夏！媒体电话都打到我队里来了！你到底跟那些记者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宋可昕细声细气的安慰。
我握着电话，站在殡仪馆的角落，忽然觉得很无力。
“我能说什么了？”我自嘲一笑，“说你拒接我九十九个电话？说你把消防车调去救猫？说你看着妈被烧焦了还骂她老骨头找死？”
“只不过是刚才被人都拍下来了吧。”
“孟知夏！”他在电话那头咆哮，“你妈已经死了，你就非要也毁了我是不是？”
“那是意外！是误会！你赶紧给我回来发个声明，就说你当时情绪失控，说的都是气话！”
我笑得苦涩：“误会？沈慕白，你当时看着妈的那个样子，说的那些话，是误会？”
“那是我妈，难道我不痛心吗？”他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哽咽。
不知是真的，还是演给谁看。
“但我是消防队长，我首先要对现场负责，你能不能懂点事？”
“负责？”我重复着这两个字，“沈慕白，你要是真的负责，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死的是你妈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妈死了就要咒我妈吗！”沈慕白的语气骤然拔高。
良久，他才缓和了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疲惫。
“知夏，回来吧，我们谈谈。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妈的后事还需要处理，你别闹了。”
“闹？”我难以置信地反问，“沈慕白，你觉得我是在闹？”
“不然呢？”他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过日子。”
“妈要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我们这样。”
我几乎要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过日子？和你？继续看着你和宋可昕眉来眼去，是不是下次死的就不是你妈，而是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