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尤其是最重要的法规常识大题,我刚经历过仲裁,我还算对一些条款记得清楚。我回答的满满当当,表格都不够我写的。

没事,我不生气,不就嫌我学历高吗?

我应该感到高兴,至少我不用去流水线一天十二个小时站着,也不用上个卫生间还掐着秒表。

我屁颠颠的跑去远远的地上,将自己的身份证捡起来。

很庆幸自己至少读过几天书,很庆幸自己还能安慰自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没关系,没事的,挺好的。

我去送外卖总可以吧?

说干就干,我租了一辆电瓶车,还交了押金。

我狂风暴雨没曾停歇,我始终在路上。亲眼看到同行躺在他的电瓶车上永远睡着了,我给自己说,不会的,我还年轻,我扛得住。

我终于偶尔也能给自己买上奶茶喝了。

可我有一天上楼送餐时摔了一跤,整个人从三楼楼梯上滚了下去。

客人的餐,撒了。

在我近乎绝望中,跳着脚,忍受着无法呼吸的脚背骨头开裂的痛,终于觍着脸敲开了那扇门,开门的是一个打扮精致的漂亮小姐姐。

我想,她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她应该很容易看出我的窘迫吧?

身上都是楼梯上的灰,我还跛着一条腿。

她接受了我的赔钱。

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漂亮的女孩子,果然更能体会到我们的不容易。

我一转身……

还是收到了冷冰冰的投诉。

以及平台的劝退。

没人听我的解释,他们不在乎。

哈哈哈,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去还电瓶车……

他们说是我的问题,提前解约就要赔钱!

我~赔!

是我真的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吗?

我试过了呢,真的……

认识大姐那天,是个深夜。

我做贼一样,正戴着帽子口罩,和一个大妈在同一个小区大垃圾箱里比手速拼视力。

无论是纸壳废纸还是饮料瓶啤酒瓶易拉罐甚至泡沫箱,这些东西都是我要寻找的对象。

为了保住我每月8元的话费,每月400块的房租……

什么是脱不下的长衫?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在翻垃圾的时候,一个身上满是酒气的大姐,从我身边走过。

也许是大姐喝多了酒,就像赵雷的歌词里写的,她没有晃,走的仍然笔直,是这个世界摇摇晃晃。

她原本拿在手里的手机,在经过我身边时,掉在了地上。

我捡了起来,叫住了她。

她随手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塞进了我的手中。

她醉眼朦胧中,让我扶她一把。

我需要钱!

我主动上前搀扶着她,送她进了单元门,帮她开了门,也将她送到了床上。

最后轻手轻脚的退出她家,将门关好。

我本以为这仅仅只是一场意外的邂逅,我没放在心上。

我用那一百块钱,买了一根蜡烛,还买了一个超市入夜打折的汉堡包。

我没过过生日,我想给自己补过一次,就当任性奢侈一回。

回到出租房后,关了灯,其实往常,我几乎不开灯。点起蜡烛,倒了几滴蜡油,再把蜡烛粘在还没凝固的蜡油上。汉堡包放在蜡烛前面,我像模像样的握紧双手,许了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