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飘过来,像细小的针,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
小知渝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凝滞,攥紧了妈妈的手指,黑亮的眼睛警惕地瞪着那个工作人员。
宋软感到一阵眩晕,五年前那种冰冷彻骨、无法呼吸的感觉再次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只想立刻带着孩子逃离这里。
就在她试图后退,脚跟磕碰到光洁地面的瞬间——
一股强大而熟悉的热力陡然逼近,混合着清冽矜贵的雪松尾调,不容抗拒地将她周身包裹。那气息霸道地钻入鼻腔,瞬间麻痹了她所有神经。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肩头,将一张通体玄黑、暗纹流动的卡片,递至工作人员眼前。动作漫不经心,却带着千钧重压。
“滴”的一声轻响,仪器验证通过。
工作人员脸色骤变,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腰身瞬间弯折下去,声音敬畏甚至带上了颤音:“傅、傅先生!”
那只手并未收回,转而极其自然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虚虚环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腰肢。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烫得她猛地一僵。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她身后投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震动着微薄的空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砸落在这骤然死寂的一隅:
“介绍下,”他顿了顿,目光或许扫过那个仰着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的小男孩,最终落回那面色惨白如纸的工作人员脸上,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宣告所有权,“这位是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母亲——”
时间、声音、光线,乃至空气的流动,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宋软僵在原地,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耳膜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周遭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唯一清晰的,只有身后那堵温热坚实的胸膛传来的心跳,以及腰间那只手不容置喙的力度。
五年前那个冰冷刺骨的夜,毫无预兆地撞入脑海。
2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傅沉舟,却不是在这般衣香鬓影的场合,而是在傅家老宅那间空旷、奢华却毫无生气的书房里。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书卷和昂贵檀香混合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那个男人深陷在宽大的皮椅里,指尖夹着一份薄薄的协议,眼神比窗外的冬夜更寒。
“宋软?”他开口,声线没有任何起伏,像冰冷的仪器在确认一个代码。
她站在书房中央,手脚冰凉,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与这富丽堂皇的环境格格不入。她紧张地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蚋:“是…是我。”
父亲公司濒临破产,巨额的债务像山一样压下来,唯有傅家伸出援手,条件是她——宋家那个几乎被遗忘、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儿。
傅沉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审视的眼神像手术刀,精准而冷漠,似乎评估一件物品是否合格。然后,他放下协议,身体微微前倾,书房顶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
“我天生不育。”他吐出这五个字,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没有任何情绪,却瞬间将这桩交易最后一点暧昧或可能撕得粉碎,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