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林嘉凝正在院里劈柴,就看见村口来了个外乡人,穿得挺体面,戴个黑皮帽子,手里拎着个红木匣子,径直往她家走。
“请问,是王秀兰老人家吗?”外乡人的声音洪亮,带着点东北口音。
王秀兰从屋里出来,上下打量着他:“我是,你找我啥事?”
外乡人从怀里掏出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弯弯曲曲的字,像是画的符:“我是长白山胡家的弟子,胡三太爷让我给您带个信,说黑松岭要出事,让您提前准备。”
王秀兰接过黄纸,眯着眼看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胡三太爷没说啥事儿?”
“没细说,”外乡人说,“只说三月三那天,山里头会有动静,让您看好堂口,别让小辈们乱走,要是能搭把手,就帮着挡一挡,也算积德行善。”
他说着,把红木匣子递过来,“这里面是胡三太爷给您的东西,说是关键时刻能用得上。”
王秀兰打开匣子,里面是块黑石头雕的狐狸佩,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摸起来冰凉的,还带着点香味。她把玉佩拿出来,对林嘉凝说:“过来,奶给你戴上。”
林嘉凝凑过去,玉佩刚贴到胸口,就觉得一股暖流顺着脖子往下淌,浑身都暖和了。外乡人看着她,点点头
“这玉佩是胡三太爷亲手雕的,能辟邪,还能跟老仙儿通灵,看来,您是要把堂口传给这丫头了。”
王秀兰没说话,只是把黄纸烧了,灰烬拌着水喝了下去:“替我谢过胡三太爷,我知道了。”
外乡人走后,王秀兰把林嘉凝叫到跟前,神色严肃:“你爷爷走的时候,把堂口的印传给我了,现在看来,得传给你了。”
她从炕席底下摸出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块桃木印,上面刻着“胡黄白柳灰”五个字,印泥还是红的,像是刚用过不久。
“这印是堂口的信物,你拿着,以后见了老仙儿的弟子,亮这印就行。”
林嘉凝接过木盒,感觉沉甸甸的。
她看着奶奶的眼睛,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总抱着她坐在供桌前,教她认牌位上的画——狐狸代表胡家,黄鼠狼代表黄家,蛇代表柳家,刺猬代表白家,老鼠代表灰家,这五大家族,就是黑松岭的守护神。
“奶,我能行吗?”林嘉凝小声问。
王秀兰摸了摸她的头,烟袋锅子冒着烟:“你是咱林家的后人,身上流着出马仙的血,咋不行?往后多学着点,老仙儿会帮你的。”
那天晚上,林嘉凝梦见了个穿长袍的老头,留着白胡子,手里拿着个拐杖,拐杖头是个狐狸头。
老头笑着对她说:“好孩子,别怕,有胡三太爷在呢。”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胸口的玉佩还在发烫,像是真的有人摸过一样。
4 柳家的警告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底。
黑松岭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可山里的树却没发芽,反而枯了不少,连河里的水都变成了浑黑色,鱼都死光了。
林嘉凝每天都去河边挑水,可最近几天,她总觉得河边不对劲,像是有啥东西在盯着她。
这天傍晚,林嘉凝刚把水桶放进水里,就见水面突然冒起个水泡,紧接着,一条翠绿的大蛇游了过来,那蛇有胳膊粗,脑袋上有个红点,像是戴了个小帽子。它围着水桶转了两圈,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细细的,像个小姑娘:“告诉王秀兰,别管山里的事,否则,堂口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