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黄皮子讨封
这天晚上，林嘉凝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雪下得紧，风刮着树梢，“呜呜”的像哭，院里的大黄狗叫了半宿，后来突然没了声息，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她摸出枕头底下的手电筒，刚想起来看看，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笃，笃，笃”，节奏慢得吓人。
“奶，外面有人！”林嘉凝喊了一声。
王秀兰披着棉袄从西屋出来，脚步轻得像猫。
她走到窗边，撩起窗帘角往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别开门，是黄家的替身。”
她说着，从烟袋荷包里摸出枚铜钱，往门槛上一扔，铜钱“当啷”一声，竟直直地立在了雪地里。
林嘉凝凑到窗边，借着月光往院门口瞅——只见雪地里站着个穿黄衣裳的小媳妇，梳着双丫髻，手里挎着个竹篮子，篮子上盖着块红布，看不清里面装的啥。
那小媳妇的脸白得像纸，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嘴角还带着笑。
可就在铜钱立住的瞬间，那小媳妇突然不见了，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王秀兰捡起铜钱，对林嘉凝说：“它没恶意，就是来看看李老栓照做了没。明早你去西头看看，你李大娘准能下地。”
第二天一早，林嘉凝刚开院门，就见李老栓拎着一篮子鸡蛋跑过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凝丫头，你奶奶真是活神仙！我家老婆子今早起来就喊饿，还说梦见个黄衣裳的姑娘给她递了碗糖水，喝完浑身就有力气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银元，“这是给老仙儿的供品，你替我给秀兰婶子。”
林嘉凝接过鸡蛋，刚要往里让，就看见李老栓的后脖梗子上有个淡淡的黄手印，像个小爪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心里一动，刚想问问，就被王秀兰从屋里喊住了：“凝丫头，把鸡蛋收了，让你李大爷回去吧，往后别再往后山跑了。”
李老栓走后，王秀兰拿着那块银元，在供桌前烧了三炷香：“黄家仙长，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香烧到一半，烟突然往南边歪了歪，王秀兰点点头：“看来是收了。”
她转身对林嘉凝说，“黄皮子记仇，也记恩，李老栓这次欠了它的情，往后总有要还的时候。”
林嘉凝摸着后脖梗子，想起那个黄衣裳小媳妇的脸，心里还是有点怕：“奶，黄家的仙儿都这样吗？”
王秀兰坐在炕沿上，点了袋烟：“黄家的仙儿最机灵，也最讲究脸面，你敬它一尺，它敬你一丈，可你要是惹了它，它能跟你耗一辈子。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帮过一只黄皮子渡劫，后来那黄皮子帮了咱家用了不少忙——出马仙和老仙儿，本就是互相帮衬的缘分。”
林嘉凝点点头，往供桌前瞅了一眼——红布蒙着的牌位下，三个粗瓷碗里的黏豆包还冒着热气，像是刚摆上去的一样。
她突然觉得，这堂口的老仙儿，好像真的就在身边，看着她们娘俩。
3 胡三太爷的信
过了正月十五，黑松岭的雪开始化了，可天气却反常得很，白天明明出着太阳，到了晚上却突然降温，河里的冰碴子“咔咔”响，像是有啥东西在底下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