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恐惧。但我内心深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却又滋生出一种病态的期待。我想知道，许念究竟想做什么。我想知道，那个完美无瑕的李威，在被她「凿开」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一边因为脚下的万丈深渊而头晕目眩，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想知道，如果纵身一跃，会是怎样的感觉。
那颗定时炸弹的引爆，发生在一周后的「全市联合模拟考试」上。
那是一场被所有老师和学生都视为高考预演的、极其重要的考试。学校里的气氛，在那几天里被压缩到了极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每个人都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稍有触碰，便会发出刺耳的尖鸣，甚至直接崩断。
考试被安排在学校的大礼堂进行。所有的桌椅都被重新排列，座位之间拉开了最大的间距。上千名考生聚集在一起，却安静得可怕，只有翻动试卷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汇成一片紧张的海洋。
我坐在礼堂的中部，而李威，作为年级第一，他的位置在最前排正中央，那个被所有人仰望的位置。许念的位置则在很靠后的角落里。从我的角度，我看不到她，但我能清晰地看到李威的背影。
他一如既往地沉稳。他的坐姿永远那么挺拔，答题的节奏不疾不徐，仿佛眼前这张被誉为「地狱难度」的理综试卷，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孩子的涂鸦。
考试进行到最后一个小时，正是所有人精神和体力都濒临极限的时刻。礼堂里的气氛压抑到了顶点。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突然，坐在第一排的李威，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非常轻微，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但我注意到了。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有一半都放在他身上。
他停下了笔，似乎是想揉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但他抬起的手，却显得有些无力。他撑着额头，静止了几秒钟。
然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的头猛地垂了下去，重重地磕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考场里，却像一声惊雷。
所有人都停下了笔，齐刷刷地朝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