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番话,说得不咸不淡。
但每一个字,都像巴掌一样扇在萧彻脸上。
他想看我痛苦,想看我失态,结果我压根不接招。
这就好像他憋足了劲儿一拳打过来,结果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还把自己给崴了脚。
萧彻站在那儿,胸口剧烈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卫悠,你别后悔。”
我笑了。
“陛下,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现在我被废了,出了你家那扇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后什么悔?”
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继续给我的小白菜浇水。
萧彻在我身后站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又气又恼,还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后,他拂袖而去。
那脚步声,重得像是要把地砖给踩碎。
他走了,绘春才敢凑过来,小声说:“小姐,您……您也太刚了。万一陛下真动了杀心……”
“他不敢,”我头也不抬,“他现在要是杀了我,我爹能立刻带着三十万大军从北境杀回来,把他从龙椅上揪下来。萧彻不傻,他知道这笔账怎么算。”
我爹是我最大的底气。
这也是为什么我敢在皇宫里横着走。
我浇完水,心满意足地看着我那一片绿油油的菜地。
这比看后宫里那些女人的假脸顺眼多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蓉贵妃怀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她如今是宫里最得意的女人。
很快,她就被封为了皇贵妃,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宫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说我这个废后,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我对此毫无感觉。
我忙着呢。
我的涮锅子店,已经在京城开了第三家分店了。
我的化妆品铺子,新出的口红被贵妇们抢疯了。
我的钱庄,流水哗哗的。
每天晚上,我都会收到从地道里送来的账本。
我躺在冷宫的摇椅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账本,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种日子,神仙来了都不换。
直到有一天,我那个傻弟弟,卫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摸进了冷宫。
他来的时候,一身杀气,眼睛通红。
“姐!”他一见我就跪下了,“是弟弟没用,让你受委屈了!你等着,我这就带兵冲进去,宰了那狗皇帝,给你报仇!”
我当时正敷着面膜,啃着鸡爪,闻言差点没噎死。
我看着这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却蠢得像头熊的弟弟。
我默默地把鸡爪放下,拿起了一根擀面杖。
3
我拎着擀面杖,走到卫珩面前。
他还在那儿慷慨激昂:“姐!大不了咱们卫家反了!我早就看萧彻那小子不顺眼了!这鸟皇帝,谁爱当谁当去!”
我没说话。
我抡圆了擀面杖,照着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
“梆”的一声,特别清脆。
卫珩嗷了一嗓子,抱着脑袋,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姐,你打我干嘛?”
“打你?”我冷笑一声,“我他妈想打死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威风?特别有种?还带兵冲进去,你带几个兵?京畿卫那三瓜俩枣,够萧彻的禁军塞牙缝的吗?”
卫珩被我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