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我什么时候死的?
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不可能,也不科学!
这一定是弄错了。
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可是那张照片那明明就是我。
梳着我小时候最讨厌的羊角辫,穿着我记忆里那件领口有颗小樱桃的连衣裙。
那是妈妈给我买的,我七岁生日那天。
生日?
我的生日在冬天。
可报纸上的日期,是盛夏七月。
时间对不上。
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的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
一些混乱的、破碎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阳光透过树叶,冰凉的湖水,猛地淹没过头顶,灌进口鼻的窒息感,挣扎,扑腾,水花四溅,绿色的,浑浊的绿,什么都看不清,还有水草,滑腻腻地缠上脚踝,往下拉扯我。
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报纸烫到了一样。
那叠旧报纸散落一地。
我吓得着后退,撞在一個硬物上,后背生疼。我死死捂住嘴,遏制住要冲出口的尖叫。
假的,都是假的。
这报纸是假的,是有人放在这里故意吓我的。是爸爸?还是妈妈?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为了让我相信我是疯子吗?!
可那照片,那溺水的窒息感为什么那么真实?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阁楼,冲下楼梯。我要去问他们!
现在就问!
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
我像一阵风似的撞开书房的门。
爸爸不在里面。
我又冲向厨房,没有。
客厅,也没有。
后院!对,妈妈刚才在院子里!
我穿过客厅,猛地拉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
妈妈正背对着我,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将一株雏菊从一个小花盆里移栽到另一个稍大点的花盆里。
她的动作很轻柔,嘴里还哼着那首我小时候她常哼的、调子有点奇怪的摇篮曲。
爸爸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旧水壶,正慢慢地给另一盆花浇水。
听到我粗暴的拉门声和急促的喘息声,他们两个都停下了动作,慢慢地地转过身来。
妈妈看到我惊惶的脸,看到她我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揉皱的、泛黄的报纸。
手里的小铲子啪嗒一声掉在泥土里。
爸爸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放下了水壶。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