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仙冉沉浸在绘画中,暂时忘记了代码、上司的责骂和失败的阴影。每天早晨醒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画笔,仿佛这是一种救赎仪式。

她开始画窗外的梧桐树,画母亲养的多肉植物,画记忆中大学校园里的樱花道。她的世界缩小到了画纸的方寸之间,却又前所未有地广阔。

某天深夜,李仙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画的那盆绿萝活了过来,细长的藤蔓沿着画纸边缘蔓延,悄然缠上了她的手腕。叶子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对她说话。

“你很孤独。”绿萝说,声音像是风吹过树叶的轻响。

李仙冉在梦中点头。

“没关系,我们会陪着你。”绿萝的枝条温柔地缠绕着她的手指,出奇地没有让她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醒来后,李仙冉第一时间看向昨晚画的绿萝水彩画。纸上的植物静默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她自嘲地笑了笑,抑郁症带来的幻觉已经开始侵入她的梦境了。

然而当她准备洗漱时,无意间瞥见画纸边缘似乎有些异样。凑近细看,她惊讶地发现画中的绿萝比昨晚多了一片叶子——一片她确信自己不曾画过的叶子。

李仙冉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这归因于自己的记忆差错。

那天下午,她决定画一张波斯米亚风格的大床,带有飘逸的纱幔和柔软的抱枕。她细致地描绘每一处细节,用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和心血。完成时已是黄昏,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给画面镀上一层暖金色。

她累极了,甚至没力气起身吃晚饭,倒头就睡在了书桌旁的小床上。

深夜,李仙冉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异常。身下的床垫似乎变得格外柔软,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薰衣草香气。她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愕然发现自己并非躺在原先那张硬板床上,而是置身于一幅梦幻般的场景中——正是她白天画的那张波斯米亚风格大床,纱幔随风轻扬,枕头上精美的刺绣与她画中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李仙冉喃喃自语,伸手触摸床柱上雕刻的花纹,触感真实得令人难以置信。

她疑为梦境,于是再次闭眼入睡,心想早晨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第二天清晨,李仙冉被阳光唤醒。睁开眼的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她依然躺在那张华丽得不真实的床上,纱幔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她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这还是她的卧室,但明显有些不同。墙上多了她不曾有过的精美窗帘,正是她上周练习时画的那幅;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与她画作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房间的光线都变得更加柔和温暖,仿佛被什么魔法过滤过。

李仙冉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摊开的水彩画本上,那张波斯米亚大床的画作依然存在,但画面上的床变成了空的,仿佛里面的内容物已经悄然溜走,成为了现实。

她颤抖着手指抚摸画纸,思绪纷乱如麻。是精神症状加重了吗?还是说...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

她迅速翻开画本,找到前几天画的一只布偶猫。那是她小时候一直想养但父母不允许的宠物。她仔细端详画面,然后开始在房间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