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林晚清吗?” 他认出了我,语气带着施舍般的熟稔,“几年不见,怎么混得……”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我随手将一叠黑卡扔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今晚全场消费我买单,除了这位老板的。”
地中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周围响起压抑的低笑声。他悻悻地哼了一声,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路过时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指尖划过白衬衫男生的喉结,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笑得更欢了。
前世我是那个在酒桌上给客户赔笑脸、被灌得胃出血还要强撑的女强人,是那个把所有委屈咽进肚子里、对丈夫报喜不报忧的好妻子。我穿最保守的套装,喝最烈的酒,赚最辛苦的钱,最后却成了别人口中 “不懂情趣的黄脸婆”。
这一世?我就要坐在最高处,穿最艳的裙,喝最甜的酒,看那些曾经轻贱过我的人,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林总,不好了!” 助理慌慌张张跑进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脸色惨白,“陆总和苏小姐也在楼下包厢…… 他们好像听说您在这儿,正往楼上走!”
我正含着男生递来的葡萄,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闻言动作一顿,随即笑出声,葡萄核被我吐在水晶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得正好。
我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看到我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三)
推开旋转楼梯的瞬间,楼下的喧嚣戛然而止。
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我裸露的后背上,火红色长裙像流动的火焰,将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滚烫。五个男模自动分成两列跟在我身后,白衬衫男生贴心地为我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口,清冷系帅哥则接过我搭在手臂上的披肩,动作行云流水,像训练有素的骑士。
这阵仗像极了女王巡游,瞬间攫取了所有视线。
陆江正举着酒杯向投资商敬酒,他比二十年前胖了不少,地中海发型更明显了,昂贵的西装也遮不住凸起的肚腩。苏媚依偎在他身边,穿着我当年送她的限量款香奈儿套装,只是腰围紧了两圈,显得有些臃肿。她手腕上戴着那只我生日时被陆江借走、再也没还回来的百达翡丽,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多么讽刺。他们用我的钱,过着本该属于我的生活。
“那是谁啊?好排场!”
“好像是刚回国的林总,听说手里握着几十亿资本,专门做天使投资的……”
“长得有点眼熟啊,跟当年那个林晚清好像……”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陆江举着酒杯的手顿住了。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来,视线落在我脸上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高脚杯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猩红的红酒溅了他一裤腿。
他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死死盯着我裸露的后背上那道浅粉色疤痕 —— 那是当年为了救他,被失控的摩托车排气管烫伤的印记。那道疤伴随了我十年,他曾无数次抚摸着它说 “老婆你真好”。
苏媚顺着他的目光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端着的果盘 “啪” 地摔在地毯上,草莓滚得满地都是,像一颗颗血色的泪珠。她下意识抓住陆江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发颤:“不…… 不可能……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