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
「你还有脸问？傅总说你是赝品！赝品！」
「凌拂月，你为什么就不能再懂事一点！为什么不能让傅总满意！」
他一脚踢翻纸袋。
饭团滚了一地，沾了灰尘。
他红着眼看我，对上我恐惧的目光时，他崩溃了。
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闷响一声。
他脸孔扭曲，声音在抖。
「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你听不懂吗，我不要你！」
「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眼前发黑，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把手塞进袖子里，再不敢靠近他。
6 冷饭求生
兄长走了。
别墅里，又只剩我。
我呆坐着。
低头能看见破烂的裙摆，和地板上的冷饭团。
后背还在疼。
肚子叫了。
为订婚宴，我一天没吃东西。
我看着那些饭团。
然后爬过去，用手把还算干净的米粒，一点点捡起来，塞进嘴里。
灰尘的涩味，米饭的冷硬。
很难吃。
我全部吃完了。
我不想死。
虽然所有人都想我死。
7 替代品的崛起
我在别墅待了很久。
这里不分昼夜，只有窗外的梧桐树枯了又绿。
我靠兄长送饭的次数算时间。
他大概一周来一次。
再没踢翻过纸袋，也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放下，转身，离开。
我好像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别墅上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比我订婚那天，还要张扬。
我爬上二楼，从窗帘缝隙往外看。
凌家老宅张灯结彩，门口停满了豪车。
父亲站在台阶上，脸上是真正的笑。
他身旁站着一个女孩。
米白色连衣裙，干净得像没沾过一点俗世尘埃。
我认得她。
温氏集团的千金，温微。
8 温微的微笑
我听见父亲对着电话那头，笑得谄媚：
「傅总放心，温小姐和我们阿珩是青梅竹马，以后凌温两家联手，肯定能帮傅氏拿下城西的项目……」
电话挂断，台下是董事们的附和声。
他们喊着「温小姐」，赞美她才是「真正能帮凌家的人」。
兄长就站在温微身边。
他看她的眼神，有讨好，还有…… 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温微侧过头，对他一笑。
那一笑，好像把凌家所有的阴霾都吹散了。
我看着他们。
被所有人祝福着。
我明白了。
我被替代了。
我这个赝品，这个污点，有了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我从窗帘后滑下来，蜷回沙发角落。
冷风吹得眼睛有点疼。
9 南城放逐
一年后，我被带出别墅。
不是被原谅了。
他们觉得我晦气，会影响凌家和温家的合作。
他们要彻底放逐我。
去一个叫「南城创业园」的地方。
那里都是破产老板的后代，和找不到工作的应届生。
临走前，父亲见了我。
他冷冷地看着我，像看一件脏东西。
「去了那里，就忘了自己是凌家的人。」
「家族每月会给你两千块，别回来了。」
他好像忘了，南城的房租就要三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