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贝壳床上辗转反侧。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
红菱的小脑袋探进来："你...你睡了吗？"
我装睡。她蹑手蹑脚地爬上来，轻轻靠在我胸口："骗子...明明心跳得这么快..."
我忍不住笑了，睁开眼看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小鹿。
"被抓包了，小妖精。"
红菱恼羞成怒，掐我脖子："装睡骗我！"
我顺势把她搂进怀里："这不等着你投怀送抱嘛。"
她挣扎两下就不动了，小声嘟囔："谁投怀送抱了...我就是来检查你有没有逃跑..."
我亲了亲她的发顶："放心，这么可爱的小鲤鱼，我舍不得跑。"
红菱抬头，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真的？"
"比珍珠还真。"我刮刮她的鼻子，"不过下次别用控心珠了，多伤感情。"
她不好意思地埋进我怀里："那你不准再调戏别的姑娘..."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一群发光的小鱼游过，照亮了相拥的我们。
2
我坐在水府花园的珊瑚凳上，脖子上拴着红菱的绫带，活像她养的宠物。
这丫头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往我嘴里塞水草饼干："张嘴，啊——"
"我又不是金鱼..."我别开脸，被她掐着下巴强行掰回来。
"不吃就饿着！"红菱鼓着腮帮子，手里的饼干捏得粉碎。阳光透过水面折射下来，在她发间洒下粼粼波光，衬得那张小脸愈发娇俏。要命，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我叹口气，认命地张嘴。饼干入口即化，居然带着桂花香。
"好吃吧？"她眼睛亮起来，"我特意去人间学的配方。"
我舔舔嘴角："要是配点酒就更好了。"
红菱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想骗我带你上岸？"她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荷香，"没门！"
绫带猛地收紧，勒得我直咳嗽。这丫头手劲大得离谱，我合理怀疑她本体其实是条鲨鱼。
"公主！"一只老龟慌慌张张游来，"黑鲶将军带着聘礼来了！"
红菱脸色骤变，拽着我就往寝宫跑。珊瑚丛中七拐八绕，最后把我塞进个珍珠帘子后的暗格。
"敢出声就阉了你！"她恶狠狠地威胁，顺手往我嘴里塞了颗避水珠。
透过帘子缝隙，我看见黑鲶扛着个镶满夜明珠的箱子进来。那厮今天梳了油头，铠甲擦得锃亮，活像只求偶的河马。
"红菱妹妹，"他单膝跪地，声音腻得能渗出油来，"这是南海的千年珊瑚..."
"不要。"红菱打断他，"我有宠物了。"
黑鲶的笑僵在脸上："什么宠物？"
红菱突然掀开帘子，我猝不及防滚了出来，正巧趴在她脚边。这丫头踩着我的背宣布："就他！比你会逗乐子多了！"
我抬头对上黑鲶杀气腾腾的眼神，干笑两声："...汪？"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黑鲶的钢叉抵上我咽喉时，红菱的红绫已经缠住了他的手腕。两人僵持不下，我趁机滚到案几旁，抄起茶壶就往黑鲶头上砸。
"砰！"
瓷片四溅。黑鲶晃了晃，轰然倒地。
红菱目瞪口呆："你..."
"板砖破武术，懂不懂？"我甩甩发麻的手，"当年洛阳城打架，小爷我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她扑了个满怀。少女温软的身子撞进怀里，发间荷香扑面而来。我僵着胳膊不知该往哪放，却听见她带着哭腔嘟囔："谁准你冒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