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手机里存着一段我女儿被绑架的视频,是我亲弟弟发来的。 她哭喊着妈妈,背诵着我们的暗语古诗《咏鹅》。 奶奶说长姐如母,可谁记得我本该是他的妹妹? 三十年了,我终于要亲手解开这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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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娘胎里爬出来时,眼睛都没睁全。
就闻着一股奶香,是进口奶粉的味。
可那味没到我嘴里,全灌进了徐光肚子里。
他是我双胞胎弟弟,本该和我一样,平分那点奶。
是奶奶周氏拦着的,她攥着护士的手塞钱。
笑着说:「把俩娃的出生顺序改改,这丫头是长女,男孩是次子。」
「长女以后得照顾弟弟。」
我听不懂,只知道饿,饿到哭。
奶奶端来的奶粉是廉价的,冲开有股子铁锈味。
我含在嘴里,咽不下去。
一吐,她就骂。
「赔钱货还挑食?要不是看你是徐家的种,早把你扔了!」
妈妈想抱我,刚伸手,就被奶奶拉开。
「抱她干啥?浪费力气!我孙子光光还等着喂奶呢!」
我夜里哭得嗓子哑。
像破锣,哭到妈妈心疼。
趁奶奶打呼的功夫,偷偷把我抱上床。
掀了衣服喂母乳,我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只要听见奶奶的脚步声,我就往死里哭。
哭到妈妈没法子,只能硬气。
第二天跟奶奶吵。
「阳阳也是我娃!必须给她喂母乳!」
奶奶骂了半天,最后没辙,算是松了口,我才算没被劣质奶粉拖垮。
四岁那年,我记得特别清。
徐光穿着新外套,蓝色的,上面有个小熊,
在院子里跑,风把衣角吹得飘起来,我跟在后面。
盯着那外套看,我也想要新衣服。
可奶奶扔给我的,是堂姐穿破的。
袖口磨得露了线,胳膊肘上打了俩补丁。
硬邦邦的,蹭得我皮肤疼。
「小姑娘家的穿新的多浪费。」
她一边说,一边把徐光的新外套叠好,放进衣柜最上面。
「你是姐姐,得让着弟弟。」
她让我给徐光煮粥。
煤炉烧得旺,锅沿冒热气。
我够不着灶台,得踩个小板凳。
粥刚煮开,我手一抖,开水溅到左肩胛骨上。
「啊」一声,疼得我直跳,我哭着喊。
「奶奶,疼!」
她跑过来,没看我肩上的泡,先骂。
「笨手笨脚的!连碗粥都煮不好!以后还能干啥呀!」
妈妈听见我的哭声惨烈,要带我去医院。
奶奶拦在门口。「去啥医院?这点小伤还用去医院,抹点酱就成。」
「去医院花钱不值当!」
夜里我肩膀疼得睡不着,翻个身都像被刀割一样。
眼睛盯着徐光的新外套,在椅子上搭着。
小熊的纽扣亮闪闪的。
我爬下床,摸到剪刀,偷偷把那纽扣拆了。
一针一线,歪歪扭扭地缝在我那破衣服的胸口。
第二天奶奶发现了,气得抄起鸡毛掸子。
「你敢拆光光的新衣服?反了你了!」
我抱着她的腿,哭得喘不上气。
「我也想穿新衣服!」
「我烫伤了,疼得睡不着!我疼啊!」
妈妈正好进来,赶紧把我拉开。
帮我说话:「妈,阳阳还小。知道错了,您别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