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骂了半天，最后把鸡毛掸子扔了。
没给我买新衣服，也没再逼我煮粥。
妈妈给我涂了点药膏，那药膏是凉的。
可我胸口的纽扣，暖得很。
小学时候，我考了全班第一。
红奖状，金边的，我攥在手里，手都在抖。
我想让奶奶夸一句，哪怕就俩字「不错」。
也想让她别再跟邻居说。「我家阳阳只顾自己学习，不管她弟弟。」
可她没夸，从学校回来就骂，脸涨得通红。
手里攥着徐光的成绩单-倒数第五。
她一把抢过我的奖状，「撕拉」一声。
扔在地上，用脚碾。「你个自私鬼！，就知道自己考高分！」
「不知道辅导弟弟？他以后没出息，整个徐家都不旺盛，对你有啥好处！」
我蹲下去捡奖状，纸边都皱了。。。
「我每天做完作业就帮他讲题，是他自己不认真听！」
奶奶气得抬手要打我。
我转身就跑。跑出家门。往邻居家冲。
邻居张婶在洗菜。看见我哭。赶紧把我拉进去。
「阳阳咋了？是不是你奶奶又骂你了？」
我点点头，哭到抽气，直到妈妈回来。
张婶把事儿跟她说了。
妈妈拿着我给徐光整理的错题本。
去找奶奶：「妈，您看，阳阳没骗您，她每天都在帮光光改题。」
奶奶翻了翻错题本。
没说话，没给我道歉，也没再批评徐光。
后来有次，邻居问起我的成绩。
她难得说了句。「我家阳阳学习还行。」
我听见了。躲在门后。偷偷笑了。
手里还攥着那本错题本，纸都被磨得卷边了。
初中那阵，我盯上了校门口的餐馆。
周末能兼职，一小时八块钱。
我想赚点钱，买本数学练习册。
也想少听奶奶的话。
她总挂在嘴边。「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就得听我的。」
我跟妈妈说了，妈妈没拦，只让我注意安全。
可奶奶知道了，翻我的抽屉，把身份证收走了。
她叉着腰骂。「女孩子家出去兼什么职？」
「像什么样子！家里缺你那点钱？」
「你就该在家待着，帮光光洗衣服做饭，多干些家务活，别老有不安分的想法！」
我没做应声也没反驳。
第二天偷偷去餐馆。
老板刚要应，奶奶就冲进来了。
拉着老板说。「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不会干啥活。你可别雇她！」
老板皱着眉。让我先回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奶奶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
我没放弃，拿着提前复印好的身份证复印件，又跑回餐馆。
「我干活特别认真。要是做得不好。你扣我工资。」
老板看我像个老实干活的孩子，最后点了头，让我周末来试试。
从那以后，我每周六周日，都提前半小时到。
擦桌子，端盘子，洗碗。
手里的活没停过。
汗水顺着下巴滴。滴在油腻的地板上。也没喊过累。
晚上回家，我故意在奶奶面前说。「我同学兼职赚了好多钱，买了个新书包，还是牌子的。」
我盯着她的脸，这次她没张口大骂，
嘴里嘀咕着：「净攀比那些没有用的」。
然后瞥了我一眼。
我没耽误照顾徐光，每天早上帮他叠被子，晚上给他洗校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