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开始怀疑了。
怀疑他一手打造的这个“苏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没再多说一个字。
我知道，种子已经种下了。
接下来，它会在沈司南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让他日夜不得安宁的参天大树。
我转身，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身后，传来了苏晚带着哭腔的声音。
“司南，我害怕……那个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我没有听到沈司南的回答。
我只听到了一阵，急促而混乱的，心跳声。
是他的。
5
沈司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
在食堂，在教学楼，甚至在我回宿舍的路上。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远远地看着。
他会走上来，用各种拙劣的借口，跟我搭话。
“许念，你的书掉了。”
“许念，这道题，你会做吗？”
“许念，你是不是也喜欢这个牌子的汽水？”
我一概不理。
把他当成空气，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的耐心，似乎在被我一点点地耗尽。
他脸上的烦躁和困惑，也一天比一天重。
他越是这样，苏晚就越是恐慌。
她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地，模仿我。
是模仿上辈子的我。
她开始穿我以前喜欢穿的白裙子，留我以前留过的黑长直。
甚至，她还学我，在手腕上系一根红绳。
那是上辈子，我为了祈求我和沈司南能有个好结果，特地去庙里求来的。
真可笑。
她把我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偷走，然后，当成她自己的，在沈司南面前炫耀。
而沈司南，看着她这些拙劣的模仿，眼神却越来越冷。
有一次，我在画室画设计稿，沈司南又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站在我身后，看我画画。
他的目光，很沉，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停下笔，回头看他。
“沈同学，偷窥别人的设计稿，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我声音很冷。
他没理会我的讽刺。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那根红绳上。
哦，不对，我现在不戴那玩意儿了。
他看的，是我手上戴着的一串黑色佛珠。
这是我这辈子，为我上辈子那个惨死的自己，求来的。
愿她安息，愿我，放下。
“你信佛？”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与你无关。”
“她不信。”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只信我。”
“她”？
我知道，他说的是上辈子的我。
我心里冷笑。
是啊，我上辈子就是个傻子。不信神佛，只信你这个魔鬼。
结果呢？
被你亲手，推下了十八层地狱。
“沈司南，”我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病？”
他愣住了。
“你每天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知不知道，这已经严重骚扰到我了？”
“我……”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我下了最后通牒。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他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