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莉把我叫到客厅。
她换上了一副笑脸，甚至给我倒了杯水。
“小墨啊，昨天是嫂子不对，脾气太急了。”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你看，这是嫂子托人找的路子。”
我垂眸看去，文件标题写着《“以房养老”意向协议书》。
“咱妈不是有套老宅子吗？我打听过了，那一块儿马上就要拆迁了！但是手续特别麻烦，要等好几年。”
“我娘家侄子正好在做这个，他们公司可以提前把这房子‘买’过去，一次性给咱妈一笔养老金，少说也有五十万！”
她眼睛放光。
“五十万啊！有了这笔钱，咱妈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我们也能给你哥换辆好车，你以后嫁人，嫂子也能给你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
她说着，仿佛我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我拿起那份协议。
甲方：陈兰（我妈的名字）
乙方：一个陌生的名字，后面括号里写着（王莉外甥）
协议内容是，甲方自愿将名下位于城南的老宅，以五十万元的价格，全权抵押转让给乙方。
乙方支付五十万后，该房产的一切权益，包括未来的拆迁补偿，都与甲方无关。
我差点笑出声。
城南的老宅，光是拆迁款就不止三百万。
她用五十万，就想买断？
这根本不是“以房养老”，这是明晃晃的诈骗！
“嫂子，这事妈知道吗？”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你妈现在这个样子，她知道什么？”
王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我们这是为她好！等钱到手了，她自然就高兴了。”
“这上面需要直系亲属签字，你哥已经签了，就差你了。”
她把笔递给我，指着文件末尾的签字栏。
“小墨，快签吧，签了字，我们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我不签。”
我把协议推了回去。
王莉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签。”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妈的房子，谁也别想动。”
“林墨！”
王莉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你妈好，还是见不得我们好？”
“我告诉你，这由不得你！”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你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她说着，竟然想上来抢我手里的笔，硬按着我签字。
我猛地推开她。
“王莉，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被你们这家人逼疯的！”
她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没法活了！我为了这个家跑前跑后，找关系，到头来还被当成驴肝肺！”
“林辉！你给我出来！你妹妹要逼死我！”
我哥从房间里冲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王莉，又看了一眼我。
“小墨！你怎么又惹你嫂子生气！”
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哥，你看看她手里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