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协议甩在他面前。
“她要把妈的老宅骗走！”
林辉捡起协议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对我说：
“小墨，你嫂子也是为了妈好，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家好，就可以把三百万的房子五十万卖掉？”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那不是还没卖吗？只是个意向书……”
林辉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也同意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小声说：
“莉莉说，拿到钱，妈就能生活好点……”
“呵。”
我笑了。
“林墨，我告诉你，今天这字，你非签不可！”
王莉从地上爬起来，面目狰狞。
“你要是不签，我就让你妈在那个杂物间里烂死！”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花！一口饭都不会给她吃！”
她的话狠狠扎进我心里。
就在这时，我妈房间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进杂物间。
我妈摔在了地上，她身边的床头柜也倒了，上面的暖水瓶碎了一地。
她的额头磕破了，流着血，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
她的手，正死死地指着床底下的一个方向，眼睛里满是急切和恳求。
“妈！”
我扑过去，想扶她起来。
王莉和我哥也跟了进来。
看到这副景象，王莉非但没有一丝心疼，反而骂骂咧咧。
“死老太婆，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这个时候摔！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王莉！你闭嘴！”
我终于忍不住，冲她吼了一声。
我哥也被吓到了，拉了拉王莉。
“少说两句吧，妈都这样了。”
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我妈，让她靠在我怀里。
她的手指，依然固执地指着床底。
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箱……箱……”声。
我心里一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床底下，有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皮箱。
是我爸生前用过的。
“妈，你是要我拿那个箱子吗？”
我轻声问。
她费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透出一丝光亮。
王莉也注意到了那个箱子，眼睛一亮。
“箱子？里面是不是藏着房产证？”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拽。
“你别碰！”
我厉声喝止她。
我将我妈安顿好，然后俯身，将那个沉重的皮箱从床底拖了出来。
箱子上了锁，是一把老式的铜锁。
“钥匙呢？钥匙在哪？”
王莉比我还着急，围着箱子团团转。
我妈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我凑近了，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脖子……”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我一直戴着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可以打开的银色相盒。
这是我十岁生日时，我妈送给我的。
她说，这是我的护身符。
我从来没有打开过它。
在王莉和我哥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相盒。
里面没有照片。
只有一把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已经泛黑的铜钥匙。
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拿起钥匙，对准了皮箱的锁孔。
“咔哒”一声，锁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