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推荐语:

跟了言律五年,我以为自己是他的朱砂痣,后来才知道,我只是他金丝雀中最懂事的那一只。

他与豪门千金订婚那天,轻飘飘地对我说:“苏晚,别让我难做。”

我笑着祝他百年好合,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后来,他却红着眼找上门,哑声问我:“你离开的那晚,为什么心里想的是——太好了,终于解脱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天爷真的会给渣男开一扇窗。

一扇能听见我过去心声的窗。

1

傍晚六点十七分,沈知寒的职业生涯,还剩最后一口气。

他蹲在老城区被拆了一半的石桥上,用镜头对准最后一块刻着“永安渡”的残碑。

报社连续三月没出过一篇重磅报道,改组通知就压在主编桌上,而他作为调查组唯一的留守成员,赌的就是这条匿名线报——永安渡下,埋着抗战时期的地下党密信。

风从断桥的豁口灌进来,带着铁锈和湿泥的腥气。

他刚按下快门,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林晚。

她抱着一本蓝布包裹的册子,一言不发,快步走到他面前,不容分说地把那本册子塞进他外套的口袋。

动作快得像一场突袭。

沈知寒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入手一片冰凉。

他还来不及问一个字,林晚已经抽身,转身就走。

他追了两步,可她的身影快得不可思议,眨眼就隐入拆迁区弥漫的灰色尘雾里,像一滴水落进滚烫的灰烬,瞬间蒸发。

当晚,出租屋昏暗的灯光下,沈知寒翻开了那本册子。

那是一本1943年市立图书馆的借阅登记簿,纸页脆弱泛黄。

翻到中间,一张照片滑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背景正是完好无损的永安渡。

男人穿着旧式长衫,眉眼温润。

旁边的女子穿着素色旗袍,领口别着一枚银质的蝴蝶胸针。

沈知寒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枚胸针,一模一样的胸针,此刻正静静躺在他母亲遗物盒的最底层。

他正想凑近细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标题刺眼——《晚风沦陷》作者揭秘:“永安渡密件”纯属伪造,举报人系本报记者沈知寒。

文章署名,周正言。他的死对头。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沈知寒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

楼下巷口的路灯下,静静站着一个穿米色风衣的身影,正直直地望着他的窗口。

她看到了他。

她的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什么,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即,她只是对着他,极其缓慢地、决绝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变得尖锐,呼啸着刮进房间,吹得桌上那张老照片翻飞起来,像一只被惊扰的、拼命挣扎的蝴蝶。

沈知寒死死盯着照片,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那篇将他钉上耻辱柱的报道。

周正言可以伪造新闻,但他伪造不了七十多年前的借阅笔迹。

这本登记簿,是唯一的突破口。

2

修复室里,只有显微镜发出的幽幽光亮。

空气中浮动着旧纸张和化学药剂混合的干燥气息。

沈知寒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载玻片,屏幕上,借阅簿的纸张纤维被放大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