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时,苏蔌嗯嗯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木屑刺进指甲缝也浑然不觉。

一切都很顺利,五十二万很快到账。苏蔌通过第三方基金会操作,指定将这笔钱捐赠给“刘晓珩实验室”,用途标注为“科研资助”。

做完这一切,苏蔌瘫在椅子上,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手机震动,是银行发来的捐款划扣短信;几乎同时,邮箱提示音响起,是实验室的自动回复:“感谢您对科研事业的支持……”

苏蔌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然后拿起录音笔,声音沙哑地说:“今天,潮水比昨天低了十五厘米。”

她顿了顿,喘了口气,又补充道:“他的药……该进行到哪个阶段了?”录音笔的红光随之熄灭。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实验室里的刘晓珩正盯着账户里突然多出的五十二万,满脸错愕,匿名慈善家?还指定了用途?他皱眉思索,始终想不通。

处理完杂事,刘晓珩开始分析白天的实验图像,却不小心误点了一个匿名邮件附件。

一张照片弹了出来:苏蔌和李霖紧紧拥抱,背景里的挂钟指向下午一点。

刘晓珩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打开图像分析软件,想把这刺眼的画面放大看细节。

软件自动运行检测时,突然弹出提示框:“警告:背景图层存在复制粘贴痕迹。区域:挂钟指针。”刘晓珩瞳孔骤缩,死死盯住那个出错的时钟。

2

匿名捐款解决了刘晓珩的经费问题,可他的研究仍有瓶颈,血脑屏障阻碍了药物递送,动物实验彻底卡住了。

苏蔌知道刘晓珩正焦头烂额,于是让何驰帮自己把一个匿名冷链包裹寄去实验室。

包裹里装着几管苏蔌的脑脊液样本,还有厚厚一叠她的临床数据。

苏蔌在标签上写着:“新冠后神经系统并发症患者”——这对刘晓珩的研究太珍贵了,直接对应药物的靶点。

她几乎能想象到实验室团队看到样本时的沸腾,也知道刘晓珩一定会仔细检查数据。

而且,苏蔌特意标注:提供者携带HLA-DRB1*15:01基因,和刘晓珩的基因型相同。她盼着这份样本能帮团队尽快突破递送技术。

后来,苏蔌在刘晓珩发表的下一篇论文致谢里看到这样一句话:“感谢无名者的慷慨馈赠。您是我们暗夜中的灯塔。”刘晓珩还拍了张液氮罐的照片附在论文里,罐子编号是0827,那是苏蔌的生日,这个数字的意义,只有苏蔌自己知道。

而这一切发生时,苏蔌正在何驰的私人诊所里。

刚做完腰椎穿刺的她脸色惨白,何驰又惊又怒地骂道:“你疯了?苏蔌!”他指着苏蔌的急诊病历,上面写着“腰椎穿刺后硬膜下血肿伴神经根损伤”,“你从哪弄来的这些专业容器?你要这脑脊液样本到底做什么?差点就伤到主干神经了!”

苏蔌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左腿阵阵麻木抽痛,却勉强笑了笑:“不是……没伤到嘛。值得的。”她心里默算着时间,觉得样本应该已经送到实验室了。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样本接收记录上,签收时间显示为下午两点十五分,这与何驰病历上记录的苏蔌就诊时间,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