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哥挣了钱，给你换最好的。这个你先用着……哥很快就能挣钱了。电话费贵，先挂了吧。好好吃饭，手机……偷偷用，别让爸妈看见。”
“嗯！哥你最好了！”
陈楠大概太高兴，没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挂了电话，她笑着跑回家吃饭。
而陈泽挂断电话后，蜷在阳台的角落，无声地痛哭。
他有个屁用！他现在花的，都是妹妹挣来的钱！
他一米八的个子有什么用？废物！窝囊废！白长了！
他痛恨自己。心口那把刀一次次拔出、捅入、再拔出、再捅入……直到整颗心鲜血淋漓、破碎不堪。
………
“老四，今天是你生日对吧？”
“不是啊，我生日大上个月刚过完？”
“那老三，今天是你生日对吧？”
“嗯，今天我生日，我请喝酒。”
老三比老四聪明得多，一听老二开口，就关了电脑掏出钱包。
“等我俩，一起。”
三人默契地下楼，再一次把空间留给了陈泽——这是他们最后能给的体贴，全都留给那个打扫了一年寝室卫生的老大，那个沉默、贫穷却比谁都努力的老大。
“哭吧，哭完了，明天还得好好活。”
那晚的“生日”过得像模像样：有蛋糕，有酒有菜。四个男生围坐在一起，另外三个一齐灌那个所谓的“老大”——仿佛寿星，本该是他。
陈泽后来记得的并不多，只知道自己喝了很多。他原本酒量很好，陈卫国好酒，他三个半月大就被父亲用筷子蘸啤酒喂。长大之后，他甚至能喝倒父亲——那次他干了一斤半白酒和六瓶啤酒，还跟没事人一样。
可这一晚，他醉得彻底，吐得昏天暗地，狼狈到整个楼层都来围观这个差点把自己喝死的“狠人”。
第二天上午，陈泽缓缓转醒，头痛欲裂。他坐起身，环顾空荡的寝室——室友都不在，地却拖得干干净净。
只有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着昨晚没来得及吃的蛋糕。
蛋糕上写的不是老三的名字。
而是——
“老大，生日快乐！”
那天并不是陈泽真正的生日，但他懂得室友们的心意——跨过这道坎，就是他重获新生的开始。
他心里烫得发暖。男人之间的感情，从不轻易挂在嘴边。可那份无声的支撑，却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陈泽强忍着宿醉的头痛洗漱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妹妹汇款。这件事，他宁愿死也不能忘记。
那天是他大学以来第一次逃课。一觉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后，他重新拾起书本，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势头，吞噬所有尚未掌握的知识。
离期末考只剩三天？那算什么。普通学生正在哀嚎复习，陈泽却早已不是“普通”学生——他是个“不要命”的学生。
经过这次，他彻底明白了：爱情可以没有，但家人，必须放在心上。他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那才配叫男人。
他再次压榨自己：每天背书到深夜十二点，五点依旧起床去食堂打工。就连蒸鸡蛋羹的间隙，他都要默背一两个知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