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 我抬头看向她，声音比之前坚定了些，“你知道北边的杂货店怎么走吗？我想去看看。”
或许那个 “醒着的” 杂货店老板，能给我更多答案。或许我能在那里，找到更确定的 “脱离规则” 的方法。至于顾驰，我想等我真的成为 “苏晚自己” 的时候，再去想我们之间的事 —— 如果那时，他还在找我的话。
阿雅笑着点头：“明天我带你去，那个大叔人很好，还会煮咖啡呢。”
夕阳又落下来了，把海面染成温柔的橘色。我把大纲放进抽屉里，不再像之前那样时刻攥着它 —— 我知道它是 “规则” 的证明，但我更知道，我的命运，不该只写在这泛黄的纸页上。
手机再也没有震动过，晓曼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走到沙滩上，任由海浪漫过脚踝，冰凉的海水带着咸湿的气息，却让我觉得无比清醒。
顾驰，对不起。不是不想原谅你，是我想先找到我自己。等我真的能站在阳光下，不被任何 “剧本” 定义的时候，我们再谈过去，好不好？
风掠过耳边，带着远处白鹭的鸣叫声，像是在回应我的决心。
5 第五章 海风里的重逢
清晨的海浪声还没散尽，我刚走到民宿门口准备去市集，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在椰树下。
是顾驰。
他穿着那件我去年给他买的浅蓝衬衫，现在却沾满了沙粒，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擦伤，结痂的地方还沾着点泥土。他的皮肤被晒得通红，颧骨上脱了一层皮，眼下的乌青重得像涂了墨，手里还攥着那张打印的我的照片 —— 照片边缘被揉得发皱，边角都磨白了。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迷路的人突然看到了光。他想朝我走过来，可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扶着椰树才站稳。
“晚晚……”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好好喝水，“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站在原地，心脏像被海浪狠狠拍了一下，又酸又涩。我以为他会在巴厘岛多耗几天，以为他找不到科莫多岛这个小众地方，可他还是来了，带着一身狼狈的伤，像个在沙漠里跋涉了很久的旅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走过去，目光落在他小臂的擦伤上，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问了巴厘岛所有民宿，有个小孩说见过你往科莫多的方向走。” 他笑了笑，笑容里满是疲惫，“租的车陷在海边的沙里，我推了半个多小时，后来搭了辆当地的三轮车…… 可能路上蹭到石头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那道从手肘延伸到手腕的擦伤，边缘还渗着血丝，显然不是 “蹭到石头” 那么简单。我看着他通红的脖颈 —— 那是长时间在烈日下暴晒的痕迹，突然意识到，我之前只盯着自己被忽略的委屈，却没仔细想过：他那些 “反常的疏忽” 背后，是被剧本强行拉扯的无助；他现在不顾一切找来，是在对抗那个连他自己都没看清的 “规则”。
或许，我也有问题。我把 “剧本” 带来的伤害，全归在了他的 “不够爱” 上，却忘了他也是这场规则里的受害者。
“先进来吧。” 我转身推开民宿的门，声音比自己预想中软了些，“阿雅应该有医药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