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也哭了。
她伸出那双粗糙的手，想要触摸我的脸，却又不敢，仿佛我是个一碰就碎的梦。
“你……你是我的念念？我的念念回来了？”
“妈，是我，我回来了。”
我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十八年的委屈，两世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这个怀抱，没有蒋家的锦衣玉食，没有昂贵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皂角香和汗水的味道。
但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感受过的，最温暖的地方。
哭了很久，我们才慢慢平复下来。
林慧拉着我进屋，局促地给我倒了一杯水。
屋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都很破旧，但收拾得很干净。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憨厚地笑着。
“那是我爸？”我指着照片，轻声问。
林慧点点头，眼眶又红了：“你爸他……前几年工地出事，走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果然，还是没能改变吗？
不。
不对。
上一世，我爸是在我死后才出事的。
现在，他已经……
我不敢再想下去。
林慧似乎看出了我的悲伤，握紧了我的手，说：“念念，别难过。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只要有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
“妈，你放心。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蒋家，蒋月，他们欠我们母女的，欠我父亲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5】
我在我真正的家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用手机里仅剩的一点钱，去打印店打印了一份东西。
然后，我去了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前台小姐见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我要找你们这里最好的律师，打一场关于‘抱错孩子’的官司。”我开门见山。
前台小姐嗤笑一声：“我们这里律师的咨询费，可是很贵的。你付得起吗？”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淡淡地说：
“我付不起。但是，蒋家付得起。”
“蒋家”两个字一出，前台小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整个城市，谁不知道蒋家。
她不敢再怠慢，立刻恭敬地把我请进了会客室。
很快，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这家律所的王牌律师，陈默。
上一世，他帮蒋家处理了很多脏事，包括把我“合法”送进精神病院的母亲。
他是一个为了钱，可以颠倒黑白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我需要的。
“蒋小姐？”陈默在我对面坐下，审视地看着我。
我把打印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陈律师，我要告蒋家。告他们十八年前在医院抱错孩子，导致我流落在外，身心受到巨大创伤。”
陈默拿起文件，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蒋小姐，恕我直言，这场官司，你没有任何胜算。蒋家可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最多给你一笔补偿金。而你想要的，恐怕不止这些吧？”
“我当然不止想要补偿金。”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我要蒋家，身败名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