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一亿拆迁款,社恐甜点师姜然决定重开奶奶的旧糖水铺。

谁知全城最贵的设计师,竟是她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陆则。

一个要怀旧,一个讲极简,厨房天天鸡飞狗跳。但当美食的香气弥漫,刻薄的毒舌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正文:

我,姜然,二十六岁,社恐,职业是甜点师。

如果非要加个定语,那就是——在一家半死不活的烘焙店里,做着没什么人欣赏的古早味甜点。

直到一个电话,给我平平无奇的人生,扔下了一颗重量级的炸弹。

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王律师,语气公式化,说我老家的那片旧城区要拆迁,按照户头和面积,我能分到一笔大概……九位数的拆迁款。

我挂了电话,第一反应是诈骗电话也开始卷专业度了。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电话接踵而至,社区的,街道的,最后是我那个八百年不联系的爹打来的。他声音里的热切几乎要烫穿听筒:“然然啊,发财了!咱家发财了!”

我握着手机,看着橱窗里自己刚烤好的,卖相朴实无华的桃酥,脑子一片空白。

钱到账那天,我特地请了半天假,跑到银行ATM机前,插卡,输密码,查询余额。

当屏幕上那一长串“0”真实地亮起时,我不是激动,是恐慌。

我捂着胸口,像个溺水的人,冲出银行,蹲在路边的花坛边大口呼吸。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是我上个月三千五的工资。一个亿,对我来说不是数字,是能把我砸晕的泰山。

接下来的一周,我活在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恍惚里。烘焙店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以为我失恋了。他不知道,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一个社恐,要怎么花掉一个亿?

买奢侈品?我连专柜的门都不敢进。

环游世界?我连跟陌生人问路都舌头打结。

我爹倒是给我提供了不少“思路”,比如投资他朋友那个听起来就像传销的“新能源项目”,或者给他换辆新车,再或者……给他那个宝贝儿子,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市中心买套婚房。

我听着电话里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默默地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这笔钱,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不知所措。

直到那个周末,我回了一趟早就搬空的老房子,想在彻底推平前,再看一眼。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灰尘在阳光里跳舞。我推开最里面的房门,那是我奶奶生前住的房间。

角落里,放着一只落了灰的樟木箱。

我打开箱子,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陈旧木香和药草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是奶奶的一些旧物,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一个针线包,还有一个小铁盒。

我打开铁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房契,和一张同样泛黄的照片。

房契的地址,是老街街角的那家“暖然居”。

照片上,奶奶站在“暖然居”的铺子门口,围着围裙,笑得满脸褶子。她手里端着一碗桂花酒酿小圆子,热气氤氲了她的脸。我那时候大概五六岁,就扒在她腿边,仰着头,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暖然居”,是我奶奶开了一辈子的糖水铺。

我童年所有关于“甜”的记忆,都来自那里。芝麻糊的香,红豆沙的糯,双皮奶的滑。奶奶总说,做甜点,手艺是骨架,心意是血肉。要让吃的人,心里也觉得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