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总助理发份清单，”我吩咐，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下周一上午九点，我要看到清单上所有项目的补充材料，缺一项，合作终止。”
“是，林总。”
夜风里，城市的霓虹闪烁，冰冷又繁华。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顾琛的“取悦”课程，还漫长得很。而他，连入门的第一课，都远远不及格。
周一上午九点整，顾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里，空气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氧气。
长会议桌一侧，坐着我带来的锐锋团队，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指尖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的声音清脆而规律，带着一种冰冷的效率。
另一侧，是顾氏的高管们。他们努力想挺直腰板，维持住最后的企业形象，但不断偷瞄门口的眼神、无意识松了又紧的领带，还有额头上擦不干净的细汗，全都暴露了他们的焦灼和恐惧。
主位空着。那是留给顾琛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九点零五分。
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顾琛走了进来。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他换了一套深色西装，试图用严谨的剪饰重塑威严，但过度浆洗的衬衫领子僵硬地卡着他微微泛红的脖颈，整个人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他手里紧紧抓着一只厚重的文件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甚至不敢直视锐锋团队那边的任何人，尤其是主位旁好整以暇坐着的我。他的视线仓促地扫过自己公司的高管，像是在寻找一丝支撑，但只看到了一片更深的惶恐。
他快步走到主位，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转向我，嘴唇动了动，声音干瘪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林总，您要的补充材料……都在这里了。”
他双手将文件袋递过来，动作僵硬得像是在递交投降书。
我的助理起身，面无表情地接过，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拿出材料开始分发给锐锋团队的成员。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吹了一下，抿了一口。目光掠过他依旧站着的身影，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
顾琛像是被这沉默的注视烫了一下，局促地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了下去。臀部落座的瞬间，脊背似乎习惯性地想要挺直，属于总裁的肌肉记忆试图夺回控制权，但下一秒，对上我冷淡的目光，那点强撑的架势立刻溃散，肩膀几不可查地塌陷下去。
会议开始。
我的团队负责人语气平稳地开始陈述，条分缕析，每一个数据，每一个节点，都精准地指向顾氏交来的这份“心血”之中隐藏的漏洞、夸大和不可能完成的时间表。
每一个问题被抛出，都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扇在对面顾氏高管的脸上。他们脸色红白交错，有人试图辩解，声音却在中途弱下去，最终化为含糊的支吾和更多涌出的汗水。
顾琛坐在那里，一开始还试图维持倾听的姿态，手指偶尔在桌面上敲击，像是要抓住节奏。但随着问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直指核心的无能，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攥成了拳，放在大腿上，骨节捏得发白。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仿佛那白瓷杯壁上开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花。他的脸颊肌肉在轻微抽搐，耳根连着脖颈的那一片皮肤，透出一种耻辱的潮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