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金銮殿内,檀香袅袅,百官肃立。
御史大夫颤巍巍出列,奏请:“启禀陛下,户部侍郎王大人……”
“且慢。”皇后苏清婉的声音陡然响起,清冷如玉石相击,压过了殿内所有私语。
满朝文武愕然,皆望向御座左侧珠帘后那抹明黄身影。
“民女苏清婉,以皇后身份,今日要告——当朝外戚,户部侍郎王彦,强占民田!”
此言一出,金銮殿内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凝固,只余龙涎香燃尽的噼啪轻响。
“皇后娘娘!”老丞相拄着玉笏,声音发颤,“此乃‘民告官’!律例未有先例,恐乱纲常!”
“律例?”苏清婉缓步走出珠帘,凤袍曳地,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心尖,“老丞相可知,《唐律疏议》‘贼盗律’第一条:‘诸盗耕种公私田者,一亩以下笞三十,五亩加一等……’王侍郎强占民田三百亩,按律当杖八十,流放三千里!何谈乱纲常?”
她目光扫过众臣,字字清晰:“今日告的不是王侍郎,是‘外戚干政’之苗头!”
“证据何在?”王彦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
“人证:被占农田的农户李三郎,已在殿外候着。”苏清婉抬手,身后宫娥引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入殿,“物证:王侍郎强占土地的地契,乃其心腹伪造,字迹与王侍郎书房‘敬事’印章比对,笔迹相似,却非本人真迹!”
她指尖轻叩案几,“还有旁证:去年秋收,王侍郎私令下人强收李三郎家谷仓,因‘雨水过多’,实则粮仓完好无损。此乃‘借灾敛财’之罪!”
王彦浑身发抖:“一派胡言!皇后娘娘何出此污蔑之言!”
“污蔑?”苏清婉冷笑,“三日前,你以‘赈灾’为名,从李三郎家拿走半仓粮食,至今未还。此事户部账簿上记为‘暂借’,敢问‘暂借’二字,为何不写清还日期?”
老丞相张口结舌,翻看账簿,果然有此一笔,却无日期。
“民女今日告的,是王侍郎视律法如无物,视皇恩如粪土!”苏清婉声音陡然拔高,“请陛下下旨,彻查!若王侍郎确无此事,民女甘愿受‘诬告之罪’!”
御座上,李玄垂眸听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他忽然抬眼,看向苏清婉:“皇后所言,证据可闭环?”
“可。”苏清婉毫不犹豫,“人证、物证、旁证俱全,臣请陛下按‘信息化侦查’之法,调取京畿卫戍部档案,比对王侍郎近三年书信笔迹;再查‘后勤司’粮簿,核对李三郎家粮仓出入记录。”
“信息化侦查?”老臣们窃窃私语,不明所以。
李玄却眼中闪过精光,朗声道:“准!”
他转向兵部尚书:“张尚书,你部调派十名‘斥候营’精卒,协助皇后核查物证笔迹,三日之内,给朕答复!”
“遵旨!”
“皇后,”李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平淡,“你刚才说‘闭环’,甚好。”
苏清婉心中微暖,躬身:“谢陛下信任。”
“妇人之仁,空谈律法!”七皇子李墨忽然冷笑出声,从队列中走出,“父皇,母后,律法若能治天下,何需武将?如今北境不稳,西域蠢蠢欲动,王侍郎乃国之栋梁,皇后却为区区田亩小事,大动干戈,岂不寒了忠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