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
我把他当棋子。
殊不知，我或许，早就在他的棋盘之上。
「你是谁？」
我终于收起了伪装，声音干涩。
萧允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不带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寒。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将我逼至墙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畔。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镇国将军，沈清雁。」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怎么会知道！
「十年沙场，为国征战，最后却落得个满门抄斩，万箭穿心的下场。」
「你说，可不可笑？」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眼前的男人，缓缓直起身子，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诡异而陌生。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嘲弄。
「皇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皇……姐？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张脸，分明是北安太子萧允。
可这声音，这称呼……
一个被我尘封在记忆最深处，早已被我遗忘的少年身影，与眼前之人，缓缓重合。
那个在大邺皇宫里，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叫我「皇姐」的，被送往北安为质的七皇子。
萧彻的亲弟弟。
萧瑾！
他不是早就该死在北安这片冰冷的土地上了吗！
我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以为我是执棋人，却原来，我才是那颗，一早就被看穿了的棋子。
===
5 魔鬼的交易
「很惊讶？」
萧瑾看着我惨白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浓。
「皇姐大概以为，我早就死在了来北安的路上，或是死在了这深宫的某个角落里，对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托皇兄的福，我还活着。」
他口中的皇兄，自然是萧彻。
「他把我送到北安，就是想让我死。」
「可惜，我命大。」
萧瑾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我却能听出，那平淡之下，压抑着怎样的滔天恨意。
「我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北安的太子。」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夜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皇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才能回去。」
「怎么才能，把我那位好皇兄，从那张龙椅上，拉下来。」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像皇姐你这样，既了解大邺，又对他恨之入骨的帮手。」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不。」萧瑾摇了摇头，「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一个传闻中的草包，却能从萧景手中脱身，还能在秋猎上大放异彩。」
「直到你那封万言书。」
他指了指书案。
「那样的策略，那样的笔锋，除了你沈清雁，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原来如此。
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他的眼里，却处处都是破绽。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