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白菜叶子，闻了闻。一股馊味。
我把筷子放下，看着小禄子。
“这菜，馊了。”我的语气很平静。
小禄子眼睛一瞪：“裴主子可别胡说！这都是御膳房刚做出来的，新鲜着呢！”
“是吗？”我拿起那碟白菜，走到他面前，“那你吃了它。”
小禄子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发白：“奴才、奴才不敢！”
“你不敢，是嫌它馊。你嫌馊的东西，就敢拿来给我吃？”我把盘子往前一递，汤汁差点洒他身上，“你觉得，是我这个废后的命贱，还是你这个奴才的胆子肥？”
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旁边几个小太监也吓得不敢出声。
我把盘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比刚才还响的“哐当”声。
“回去告诉柳云姝。”我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一把瓜子，“我裴渡月，就算是在冷宫，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一脚的。她想让我死，可以。下毒，放火，或者直接派人来给我一刀，我都接着。但用这种馊饭剩菜来恶心我，显得她手段太低级，品味太差。”
我顿了顿，看着小禄子惨白的脸，笑了笑。
“还有，这盘菜，限你半个时辰之内，给我换一盘新鲜的来。要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要是晚了，或者菜色不对，”我指了指院墙上的一只乌鸦，“我就告诉外面的人，柳皇后连馊了的白菜都舍不得扔，非要赏给废后吃，真是‘节俭’得让人感动。”
小禄子屁滚尿流地带着人跑了。
青枝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娘、娘娘……”她结结巴巴地说，“您、您不怕得罪皇后娘娘吗？”
我嗑着瓜子，淡淡地说：“我已经是个废后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能怎么得罪我？再废我一次？”
青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到半个时辰，小禄子果然带着人，提着一个崭新的食盒回来了。脸上堆着笑，比哭还难看。
食盒打开，四菜一汤，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拌豆腐。热气腾腾。
我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我说，“做狗，也要做条懂事的狗。”
小禄子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青枝高兴地给我布菜：“娘娘，您太厉害了！”
我夹了一块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嗯，御膳房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吃饱喝足，我躺在院里的躺椅上，看着天上的云。
青枝问我：“娘娘，您说，皇后娘娘她，会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会。”我闭上眼睛，“她这种人，最爱面子。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的。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一点也不怕。反而有点期待。
这冷宫的日子，太闲了。总得找点乐子，才不至于发霉。
柳云姝，就是我最好的乐子。
2
柳云姝果然没让我等太久。
第二天下午，她就亲自来了。
排场很大。前呼后拥，珠翠环绕，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刺得人眼睛疼。她人还没到，那股子浓郁的熏香味就先飘了进来。
我当时正在给院子角落里那几株野草浇水。这是我新开发的娱乐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