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韩立提前知道所有人结局。
他只想让婉儿不哭、紫灵不苦、飞雨不凡、银月不孤。
可天道却说:‘你多管一个人,便多一道天劫。’”
…
夜沉得像一潭死水,青牛镇外的山道旁,韩立蹲在一块覆满青苔的岩石后,指尖摩挲着腰间那只粗布储物袋。
粗布边缘起毛,针脚歪斜,却让他眼眶发烫——这破袋子是他十五岁那年用全部月钱换的,如今再看,恍若隔世。
"隔世?"韩立低低嗤笑,呼吸间带着前世血腥味。
他确实回来了,回到七玄门入门考核前夜,回到一切遗憾尚未发生的时间裂缝。
山风掠过,吹乱他额前碎发,也吹散他眼底最后一丝茫然。
"二愣子,你蹲这儿干嘛?再磨蹭,考核可赶不上了。"
身后传来熟悉又沙哑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跳脱。
韩立回头,看见厉飞雨一瘸一拐地走来,裤管沾满泥点,脸上却挂着没心没肺的笑。
那笑像一把钝刀,直直捅进韩立心口——前世,厉飞雨为替他挡箭,瘸了这条腿,从此无缘江湖,最终老死凡尘。
"腿怎么了?"韩立起身,声音比夜风还轻。
厉飞雨摆摆手,不以为意:"下山崴的,小伤。
你赶紧的,听说墨府那边也来挑人,去晚了连杂役都没得做。"
韩立没动。他盯着厉飞雨脚踝,那里已经肿得发亮,淤血呈紫黑色——分明是骨裂。
前世他不懂医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落下残疾;
今生,他脑子里装着元婴修士的丹方,装着化神老怪的接骨术,装着整条凡人通往长生的暗线。
"坐下。"韩立按住厉飞雨肩膀,语气不容拒绝。
厉飞雨愣住,二愣子向来闷声不吭,何时这般强势?
未及反应,韩立已撩开他裤腿,双指并拢如剑,在肿处周围疾点数下。
灵力自指尖渗出,细若游丝,却精准地锁住断裂骨缝。
厉飞雨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嚎叫,却觉一股清凉顺着经络游走,疼痛竟如潮水般退去。
"你……"厉飞雨瞪大眼,"你啥时候学的医术?"
韩立垂眸,从怀里摸出一只青瓷瓶,倒出两粒褐色药丸,一粒塞进厉飞雨嘴里,一粒捏碎敷在伤处。
药香清苦,却带着淡淡回甘,像极了前世厉飞雨临终前喝的那碗参汤——那时他枯瘦如柴,仍笑着说:"二愣子,别哭,老子这辈子认识你,值了。"
"闭嘴,省点力气。"韩立声音发哑,指尖微颤。
他起身,背对厉飞雨,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七玄门山门,眼底燃起一簇幽暗的火。
前世,他在这里失去太多;今生,他要一个不少地拿回来。
"厉飞雨,想不想做仙人?"韩立忽然问。
厉飞雨正活动脚踝,闻言差点咬到舌头:"你疯了?咱连外门都还没进……"
韩立回头,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少年清瘦轮廓,也映出眼底那抹令人心悸的沉静。
"我说能,就能。"
他伸手,掌心躺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青玉符,符面刻着扭曲雷纹,雷纹深处有银光流转——那是他在前世雷空裂缝里用命换来的"雷灵引",可强行唤醒杂灵根中的雷属性。
前世他给了银月,今生,他先给厉飞雨。
"戴上。"韩立把玉符塞进厉飞雨掌心,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脉门,一缕灵力悄然探入——雷灵根,果然在,只是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