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雨只觉掌心一烫，玉符竟如活物般贴住皮肤，丝丝电麻顺着手臂窜向丹田，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别问，信我就行。"韩立按住他肩膀，声音低而稳，"明日考核，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
厉飞雨张了张嘴，最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行，老子这条命，就再陪你疯一回。"
夜更深，两人并肩往镇里走。
路过墨府时，韩立脚步微顿，目光掠过那扇朱漆大门——门内，墨居仁正为女儿们挑选药童。
明日，墨凤舞会因救他而毁容，墨彩环会偷偷塞给他半块桂花糕，墨玉珠则会冷眼旁观，却在日后为他挡下致命一剑。
三姐妹，三种结局，皆因他而起。
"等我。"韩立无声开口，指尖在袖中掐诀，一缕肉眼难见的灵光没入墨府高墙。
那是他用前世记忆改写的"灵根觉醒阵"，需以丹药为引，以血为媒，今夜子时，墨家三娇将同时梦见雷火焚身，醒来便具灵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凡人，而是能与他并肩的修士。
"二愣子，你笑啥？"厉飞雨搓了搓胳膊，"笑得怪渗人的。"
韩立敛去表情，淡淡道："想到明日有好戏看。"
他抬眼，望向远处七玄门山门，眼底映出两点寒星——那里，墨大夫正等着他，等着用"尸虫丸"控制他，等着把他推入前世那口暗无天日的井。
"这次，换我下毒。"
韩立轻声说，指尖摩挲着另一只瓷瓶——里面装着前世他花了三百年才炼出的"噬魂蛊"，无色无味，专克神魂。
他原本打算留给六欲魔君，如今，先给墨大夫尝鲜。
子时将至，韩立与厉飞雨潜入墨府后院。
月光下，三株并蒂莲开得正好，花蕊处隐有雷光闪动——那是阵眼。
韩立割破指尖，血珠滚落，瞬间被莲瓣吸收，整株莲花随之震颤，发出细微嗡鸣。
厢房内，少女们发出低低呻吟，似梦似醒。
"走。"韩立拽起厉飞雨，身形如猫，悄无声息地掠上屋脊。
他俯瞰整座墨府，俯瞰那些即将被改写的命运，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不是紧张，是兴奋。
前世，他在这里失去所有；
今生，他要在这里，把失去的一件件拿回来，连本带利。
"二愣子，你到底……"厉飞雨声音发干，今夜发生的一切超出他认知太多。
韩立回头，月光在他侧脸镀上一层银边，衬得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厉飞雨，记住。"他一字一顿，"从今夜起，我们不再做凡人。"
话音未落，远处七玄门山门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钟鸣，浑厚悠长，惊起无数飞鸟。
韩立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考核，提前了。
"走，去收账。"他转身，身影融入夜色，像一柄出鞘的刀，锋芒毕露。
厉飞雨愣了半息，咬牙跟上。
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墨府屋脊，只留下并蒂莲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蕊雷光愈盛，映得整座院落亮如白昼。
墨居仁被钟声惊醒时，正梦见自己端坐高台，脚下跪着无数药奴，其中一张脸，赫然是韩立。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中衣，心头莫名发慌。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窗棂上，竟显出几道扭曲雷纹，像某种古老诅咒。
"来人！"他厉喝，声音却淹没在又一声钟鸣里。
